所谓漪人(128)
“他说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猜测,这一切都是高阳王和他的密谋。”
“徐怀瑾早就可以撞墙,可偏偏等我去才撞?这明摆着,就是想把这罪塞给咱们两个,而且,还想塞给太子。”
萧绥眸色沉冷,蹭了蹭她的发丝,温柔道:“怎么塞给太子?”
“杀了徐相。”
萧绥心下一惊,双眸中流转着幽光,特地亲了亲她的发丝,低头笑道:“我的好卿卿,连这都算到了?”
崔清漪搂住他的脖颈,惬意道:“我是你走之后,才想到的……难道你和太子?昨日就……”
萧绥啄亲了她的唇,温沉“嗯”了一声:“昨日我和兄长就已经商量好了。”
她扭头,叹了一口气:“这下昙云回来就要说我了。”
“说什么?”
崔清漪笑了起来:“让他们仨白跑一趟。”
“卿卿且放宽心,这一切都在你夫君的成算之中。等这边的事忙完,我就陪你去扬州,最多也就一个月。”
一个月,足以把她送回去。
她轻轻道:“听说云家的案子,是李叔凛主理的?”
“他和你父亲是同乡,而且,当年你父亲交给他一张罪状书,再加上你搜来的证据,李叔凛审理起来,会更快。”
“对了,这件事,扬州那边也会知道。”
最开始的时候,她只想找到杀人凶手,轻快地将他们一刀索命。可后来却发现,死亡是沉重的,沉重到,杨武和徐怀瑾都自尽在自己面前。
真相被埋没,就是对真相的残忍,等了这么久,终于浮出了水面。崔清漪想,父亲和母亲,知道了这件事,应该是开心的。可她,却多了些难过。
难过是因为,真相来的太晚。
开心是因为,她终于可以放下了。
“若是按你说的,只怕这两天就有消息了。”
“为何这样说?”萧绥不解。
崔清漪故意看他的脸,笑道:“因为啊,当年这位李大人上门替他小儿子提亲,来了许多次呢,逼得我父亲看见他都害怕。提亲都如此锲而不舍,办案子定是更快。”
萧绥何尝不知,轻微笑了一下:“当年为何不答应?”
“因为……我当时心里藏着另一个人。”她看他没什么反应,故意框他,就想看他生气吃醋。
正好,萧绥又上钩了。
“谁?”他冷冷开口。
“自然是……江寻舟呀!”她眨了眨眼,很是高兴。
听见江寻舟的名字,萧绥的心颤了一下,不是因为吃醋,而是因为未来要发生的事。
他想,她应该会答应的。
萧绥静了一会儿,崔清漪察觉到他状态不对,用拇指摩挲了他的耳垂,疑惑道:“你怎么了?怎么魂不守舍的?”
萧绥反应过来,故作醋意说道:“卿卿这话,让人听着不舒服。”
崔清漪还没开口,就被萧绥堵住了唇,轻轻地,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。
“还没洗漱呢。”
她被他亲的晕乎乎的,萧绥一笑:“待会儿再洗,再亲一会儿。”
这一会儿,就是两刻钟。
崔清漪推他,嘴唇发烫,舌尖发麻,含糊说道:“太久了,休息一会儿,等躺床上再亲。”
萧绥趁着柔光看她,眉眼弯弯,娇羞的姿态落在他眼里,让他有些痴迷。
还有些不舍。
两人一到床上,全没了方才的矜持,热浪滚滚,一夜未停。
天快亮的时候,崔清漪被折腾地在他怀中睡着了,萧绥紧紧回抱着她,这样紧密的感觉,让他想到了一首诗:大都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。[1]
热雾浮现,萧绥隔着泪去看她睡着的模样,虔诚地吻了吻她的发丝。
第62章 珍珠“换我在上面。”
亭午时分,沁水居外面的丫头们在拾落花,日光照耀,床上却幽暗着。
崔清漪躺在床上,雪白的皮肤,红润且肿胀的唇,让她浑身使不上劲,甚至,来来回回醒了许多次。
她轻轻按着自己的鼻梁,倦怠翻了个身,乱入麻的墨发忽而聚在了一起,贴在她背后的余热上,让她在温暖中缓缓睁开了眼。
崔清漪害光,屋子里但凡有一点亮,她都难以入睡,可今日,这床上的帷幔,似乎被人换了。
日光透进来,比昨晚的月色还要柔和。
她眨了眨眼,想要直起身子,低头一看,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穿。
耳垂冒汽,脸颊发烫,她闭着眼将被褥拉了上来。
幽暗之中,她回想起昨晚萧绥的强势进入,竟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她深叹一口气,眼眸轻眨,将手伸出去:“……昙云。”
“昙云。”
奇怪,人去哪儿了?
崔清漪无奈,只得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。她简单披了个的衣裳,蹙眉对着镜子看了许久,最后长叹了一口气。
镜中的女子,面色白润,嘴唇像糖渍的梅子,又亮又甜,就连脖颈也露出些许闷红。
她努了努嘴,暗骂混蛋。
还没起身,就见昙云走了进来,有些慌张道:“姑娘怎么起这么早?”
崔清漪疑惑:“早么?”
“王爷走的时候说……”昙云走近,看到她的脖颈,立刻红了脸:“我来伺候姑娘洗漱吧。”
崔清漪拉着她的手,歪着头瞧她的眼睛:“他说什么了?”
被她看着,好不自在,昙云支支吾吾开了口:“王爷说……姑娘受了风寒,让我们都别打扰你。”
“所以……最开始才没听到姑娘喊。”她扭了扭嘴,还有话没交代。
崔清漪哑口无言,松开了昙云的手:“昨日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