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夫君黑化前(双重生)(101)
外面的季望默了一瞬,道:“好,那我晚些再来看姐姐,若你有什么不适,随时遣人来唤我。”
姜满又应了一声。
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。
院落重归寂静,腰间一松,洛长安的手臂放开了。
姜满回身,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,背后又抵上屏风。
洛长安立在离她一步远的面前,眼尾微挑:“小满姐姐?”
姜满瞥一眼他绑着细布的手臂,看起来没什么大碍,放下心来。
她不理会他意有所指的玩笑,反问他:“昨日阮朝和小婵来拿灯盏,是你叫她们来的?”
洛长安点点头。
姜满又问:“前日的魏澄,也是你派来的。”
洛长安不置可否。
姜满微眯了眯眼:“洛宁,从前我竟没发现,你还会耍这样的手段。”
洛长安垂着眼,轻笑了一声。
他向她走近一步,尽管看到她背后已抵住了屏风,退无可退。
他靠近她,停在她身前,轻轻叹了一声:“是,从前的我,以为无论什么,该是我的总会落到我手里,所以我总是将一切都看做理所应当。”
“直到我又一次遇见你,我才终于愿承认,一直以来,是我太固执也太傲慢。其实……那日你问我的那个问题,我在更早的时候就有了答案,”
“若一切都注定得不到圆满……小满,我还是想与你一同,十次,或是百次,千次也好,万次也罢。”
姜满抬首看着他,几乎移不开目光。
她与洛长安的距离又一次好近,近到她能将他的眉眼看得很清楚,看到他清浅的眼,与那双眼里的笃定。
那样执着而顽固的,好似一碰便会轻易灼烧起来,是他愿袒露在她面前的一颗心。
姜满轻轻蜷起指节。
胸腔里呼之欲出的,是与她一直以来的所为截然相反的爱与念,是被她压在暗处,却从未停止过滋长的欲望。
从回到燕京时起,直到如今也不得终了。
“那你呢?”
她听到那个声音在问,与她胸腔里的声音更唱迭和。
“小满,你要选择我么……”
洛长安的话没能问完,甚至连尾音也没能落到实处。
一切的一切,他,或是他心中惴惴的念想,都在言语未尽时,落到一个单薄却坚定的怀抱里。
他得到了她的回答。
第52章
拥抱明明是他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事,可她的手攀上来,额头轻轻抵在他颈侧的时候,洛长安竟有一瞬的无措。
浅淡的呼吸擦过颈侧,带着些许灼人的温度,洛长安回过神来。
他时刻念想着的人,此刻真真切切地落在他的怀中。
洛长安抬起手,缓缓收拢,掌心覆住她瘦削的肩骨。
他垂下头,脑袋埋在她肩侧,用他们彼此熟稔的姿势,像他们早已习惯的无数个瞬间那样,轻轻蹭了蹭。
颈侧微痒,姜满抚了下他的发。
披风垂落,同样覆在姜满周身,将二人笼在其间。
依偎在一起的人总是很快变暖,姜满沉溺在逐渐暖融的怀抱里,合了合眼。
屋室安静,直到肩侧轻动,洛长安的声音再次落在耳畔:“我很想你。”
姜满朝他的方向歪了歪脑袋,喃喃问他:“是吗,我怎么没瞧出来?”
“是真的,想了你很久很久。”
洛长安轻声辩驳,而后问,“所以你也有在等我,是不是?”
姜满没言语,却在轻轻点头。
耳畔落下一声轻笑。
时辰尚早,洛长安又整夜没合眼,虽一心念着要与姜满去逛庙会,却拗不过姜满,最终被推着回房歇息。
经此一遭,姜满晨起时存留的睡意全然消散了。
她起身用了膳,又遣人将鱼灯还给季望。
时辰还早,她问阮朝要了些竹木与灯纸,坐在案前粘自己的鱼灯。
毕竟是潭州城的节庆,远路至此,那些繁盛的灯景,她还是想去亲眼瞧瞧。
灯骨一根根绑上去,竹木相接,逐渐交织成游鱼的形状,姜满从未做过竹灯,绑了许久才绑出两只简陋的灯架。
她将灯架放好,转而去裁灯纸,伏在案上画花样。
头,尾,鳍,她仔细将灯纸粘在灯架,思忖着该画什么样的花纹,眼前忽而落下一道阴影。
洛长安不知何时走进来,悄无声息的,连脚步声也没传入她的耳朵。
姜满抬眼,瞧见他新换的衣裳,愣了一下,挪了只蒲团给他:“怎么没声音?”
洛长安坐在她身侧,从她手中接过鱼灯与画笔。
他接
着她没落下的一笔画下去,道:“我有敲门的,你太专注,没有听到。”
姜满知道他的画技向来很好,放心都交给他,倚在案侧看着他画。
她盯着他的画笔瞧,看着他下笔,灵活地勾勒出一道道花纹,忽而问他:“在太康时,我曾想过问你,你的画功这样好,是同……”
洛长安道:“是同我母亲学的。”
果然。
姜满敛了下眼睫:“元陵有先太子妃的画,我幼时习画常去观瞻,却从不曾想到,她会是清微君。”
笔尖回旋,在鱼身上勾出一朵花。
洛长安停了下笔,应她:“我母亲自幼习书画,当年她尚元陵,画技已是人中翘楚,只是……她与我父亲成亲后回到燕京,入皇室,她的身份成了桎梏,书法字画都不能轻易流落宫外。幸而那时她与宋清晚交好,二人投缘,她便借清微君的名号,借宋清晚相助带出画作,与燕京的绘画大家一较高下。”
姜满垂着眼,胸腔钝钝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