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夫君黑化前(双重生)(146)
他们两个的脾气是有些相似的,至少在执拗这一点上相差无几,姜满知道,这是再谈不拢了。
她掐紧指节,干脆一拂袖,起身离去。
不多时,街巷里悄声飘起了一道关于南安王与王妃的流言。
王爷与王妃不和,近日又不知因何在府内大吵一架,王爷忍无可忍,当夜便抱着枕头与被褥摔门而走,自此连房都不回,一连多日宿在书房。
街巷间曾有过二人感情不睦的传言,经此一番旧事重提,众人又议论起了当年二人定下又解除的婚约,直感叹嘉耦曰妃,怨耦曰仇,造化弄人。
不日后是中秋,王府里摆了场宴。
姜满没什么心思,换了身形制庄重的衣裳,简单梳妆后便去赴宴。
走入殿中时,洛长安已坐在主位。
比起她一身素淡,他的行头倒是华丽许多,一身锦袍,衣襟衣摆皆是满绣的浅金色丝线,指节上还挂了只小巧的金韘。
是花了心思的。
走上前时,姜满多看了他一眼,待走到他身边,又收回目光。
一道视线打在身上,她垂着眼睫朝前行了个礼,目不斜视地落座在他身侧。
洛长安没有言语,只拄着案桌,兀自转着酒盏。
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,谁也没说话。
宴中,即便有丝竹声相伴,殿上的气氛也格外压抑。
众人皆看出殿上的二人神色不悦,纷纷低头用膳饮酒,连低窃相谈也无。
沉闷许久,一阵清风自殿门掠入,吹散了宴上的酒香。
一身着南越服饰的女子行至殿中,款款行礼。
姜满微微眯起眼睫。
一官员自席间起身,也朝上行了个礼:“殿下,臣近日得了个舞姬,今日借节庆斗胆献上,为殿下助兴。”
一道似有似无的视线自侧掠过,姜满佯装不知,面色平静地端起酒盏。
身侧传来一声轻笑:“好啊。”
姜满攥着酒盏,浅饮一口酒。
殿中的丝竹之音变换,应和着女子身上的金玉配饰叮铃作响。
袅袅婷婷,水袖翩跹。
从风回绮袖,映日转花钿。
一舞终了,丝竹声缓缓消散,抚掌声起,洛长安轻动手指:“赏。”
“是要赏的。”姜满放下酒盏,接着他的话说下去。
她轻笑,看向献上舞姬的官员,道:“如此妙人,本宫瞧着也很是欢欣,不知大人从何处寻得,可愿再去找寻一番,也为本宫寻一位小郎君来?”
一言既出,满殿皆静,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。
反观一旁的南安王,竟是出人意料地没有大发雷霆,当众被王妃下了面子,脸上连愠意也无,反而十分平静。
献人的官员还未来得及从领赏的心绪里跳脱出来,倏然听得姜满这话,脊骨发软。
他弯身再拜,观察着殿上二人的神色,嗫嚅道:“禀娘娘,臣……”
姜满笑意更盛,起身,拖曳着裙摆走下阶梯。
她倒一盏酒,行至那官员身边,柔声道:“大人怎地连话也说不清楚了,本宫敬大人一盏,就当是先行答谢大人,希望大人将本宫的请求记在心上。”
官员头也不敢抬,哆嗦着接过酒盏,一时喝也不是,不喝也不是。
姜满不再管他,朝上又行了个礼。
“妾身饮酒太过,这会儿有些头晕,想先行回去歇息,请殿下允准。”
不等洛长安开口,她又道:“谢殿下。体恤,妾身先行告退。”
说罢,径直离去。
王妃离席,宴上的气氛本该放松些许,却不知为何,更窒闷了。
夜深,一场宴早已散去,府内静谧无声。
姜满回到寝殿许久,始终没有入睡。
她并没饮多少酒,那一丁点儿的酒意也早已在回寝院的路上散去,眼下已不能再清醒。
案上燃了盏小灯,她坐在床畔,抱着小猫一下下地揉。
直到灯烛融化半数,窗外掠一道影子。
窗子推开道缝隙,一缕风悄无声息地飘进了寝殿里。
揉在小猫脖颈上的手一顿,姜满掀起眼皮,抬手,缓缓拨开帘帐。
小猫本被揉的快要入睡,许久没等到下一次的揉捏,睁眼,抬起脑袋看了一会儿姜满。
姜满瞥一眼小猫,松开手,任它蹬着脚从她的膝盖跳下去,跑开了。
她又抬眼,看向不远处,立在屏风前不动的洛长安。
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赴宴的衣裳,一副金尊玉贵的模样,烛火下,金玉饰物的光影细碎晃动,将他的眉眼也映得好看。
晚风将月光吹入屋室,淡白流淌,沿着没能完全关合的缝隙横亘在二人中间。
许久,姜满朝他招了招手:“过来。”
投在地上的影子终于向前一步,穿过那道月光。
洛长安缓步走到床榻前。
金玉的光也落入他的眼中,他注视她,缓缓弯下膝盖。
半跪在她身侧,枕上她的膝头。
第71章
姜满抚了下他的头发,周身隐隐,是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草木香。
宴上的酒气好似从未近过他的身,软滑的锦缎铺散在她的膝间,浸着她惯爱闻的香气。
自来南安后,洛长安便极少用那种沉冷的熏香了。
手指勾到他发间的珠玉,姜满缓缓垂首。
烛火下,她的眼中有光影流转,她开口,嗓音柔软:“明明不赞成我的决定,怎么还是陪我做完了这一场戏?”
洛长安伏在她的膝头,低声道:“我不想,可我知道,拦不住你。”
姜满轻轻捻他的耳尖,触到灼热的温度,道:“那该继续演下去才是,你我才在宴上动了干戈,今夜你不该来找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