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夫君黑化前(双重生)(95)
她很快备好车马,一件件与部下交待连州城事宜,打算只身前去,用自己交换人质。
沈家多年驻扎北地,连州城中事务半数有余都是沈夫人打理,姜满掂量着轻重,拦住了她,说服她,代她去换回了人质。
姜满被关进了一间暗室。
室内昏暗,周遭守卫严密,姜满听到与细作暗中交谈的,熙国人的声音。
她死在一场箭雨里,迎面是纵马前来相救的洛长安,箭矢刺穿了她的心脏,她抬眼,也看到自洛长安身前刺出的箭,与他被鲜血渗透的衣襟。
她想开口,却用不上力气,血腥气捂住她的口鼻,几乎将她淹没,她的指尖碰到一寸凉,是袖中的长命锁掉在手中。
雨再一次落下来。
疼,四肢百骸都被痛意渗透了,她无处纾解,只有眼泪一颗颗滑下来。
“小满,小满。”
身上湿黏,分不清是血还是落雨。
“小满。”
额上覆过一寸凉,那只手试了试她额间温度,替她擦去滑落的眼泪。
姜满下意识想要捉住那片凉意,却抬不起手来,只轻声道:“不要。”
“不要走。”
手背重新贴上来,停在她的颊侧。
光线趁着风吹帘帐的间隙晃入,姜满缓缓睁开眼。
晴日,日光正盛,顺着车帘照入些许。
她的身下是厚实的软垫,马车正前行,有些颠簸。
瓷盏凑过来,洛长安用几滴水喂她,边道:“你睡了许久,总算醒了。周瓷说这毒解后,身上还会倦怠些时日,你如今感觉如何?”
姜满舔舐着唇上的水珠,还未回过神来。
她看向车帘外的山林。
很显然,不是北地,不是连州城。
那她这是在哪儿?
她侧首,看着洛长安,嗓音微哑,眼里懵懵懂懂:“这是哪儿?”
洛长安拭去她颈侧的水渍,应她:“是前往潭州城的路上。”
“小满,我们离开太康了。”
第49章
姜满这才知道,距离当初在栖云寺中毒,她已昏睡了半月有余。
太康事宜尽数解决,新知州上任,有薛锦玉帮扶在侧,已着手安排柳鸣村的百姓。
离开太康前,薛锦玉应下,等众人尽数有了下落,便帮衬明正司,接手别月楼事宜。
长公主的罪证已坐实,证据回择日遣人送回燕京,给郑贵妃的消息先行一步,添油加醋言及二人在墓室中九死一生,与长公主命丧栖云寺庙的消息,遮下了太康兵马的去处。
离开太康后,二人没再到栖云寺去。
十年过去,过往的遗骨已化作一抔黄土,洛长安命人守好栖云寺,将那支染血的羽箭与山水画一并埋到了寺后的花树下。
他记得姜满与郑贵妃的约定,处置过一切,他去祠堂带走了宋清晚的牌位。
太后还愿之意本也不在栖云寺,出了太康,二人向潭州方向走,路途中择一间寺庙供奉经文,歇息了半月。
半月间,姜满仍昏昏沉沉,睡一会儿醒一会儿,大多时候都合着眼。
她没有再入梦,得以渐渐将梦境与现实剥离得清楚,可越清楚,梦境反而越发清晰起来,每每合眼,便在脑中挥之不去。
姜满偶尔清醒的时候,洛长安说起她昏睡时的事。
青俦山的墓室里她拿到兵符,太后所赠的珠串正是兵符的钥匙,那五万精兵已尽数寻到,如今不到调用时候,尚藏在暗处。
洛长安同她说过,将兵符交到她手中。
姜满从未学过掌兵之事,本想推脱,但经他劝说,又思及姜家,最终收在了手中。
身上的毒虽解了,但作用还未消,偶有疼痛顺着经脉一下下刺着,转瞬又消失不见。
问及解毒的法子,洛长安只说是别月楼中一南越人所解,解药经周瓷验过,可以放心。
他这样说,姜满想到曾在别月楼相遇的两个人,猜测那二人的身份大概不简单。
但她没什么力气多问,略一思量,暂且放下了。
二人此番都伤的不轻,洛长安的手臂在叩开墓室机关时伤到,伤筋动骨,大抵要三月才能好起来。
姜满将话听在耳中,记在脑子里的却不算完整,恍恍惚惚地点头。
再次启程时,潭州的淮信侯派人快马送了信来。
距离潭州城已不远,二人却没有叨扰的心思,奈何消息传到了淮信侯耳中,季侯爷派人三番来请,二人难以推脱,身上又都带着伤,最终应下在季府落脚。
不同于来时急着赶路,向回走的速度慢了下来,所择道路也尽是平坦官道。
一路到潭州,马车又行了六日。
到达潭州城的时候,姜满见到了驻守潭州多年的淮信侯。
季侯爷年及不惑,听闻二人前来,早早在城门等候相迎。
长辈在外,姜满与洛长安在城门处下了马车。
季侯爷眉目和善,见了洛长安,躬身行礼:“臣见过三殿下,听问殿下途径潭州,臣请殿下前来,多有劳驾。”
洛长安单手扶他:“侯爷不必多礼,是晚辈叨扰。”
季侯爷直起身,目光又落在姜满身上:“想必这位就是姜姑娘了。”
姜满被冷风吹得清醒,点一点头,朝他行了礼:“晚辈姜满,见过侯爷。”
季侯爷注视了她一会儿,直到洛长安在侧动一动衣袖,他才回了神:“早知殿下与姜姑娘定了亲,如今一见,姜姑娘果真仪态万方,气度不凡。”
姜满微敛了敛眼睫:“侯爷谬赞。”
洛长安却回转目光,眉眼带笑:“她的确仪态万方,气度不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