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夫君黑化前(双重生)(96)
季侯爷又道:“想必二位回燕京后婚期将至,届时还请送一张帖子来潭州,臣也好沾沾喜气,为二位备一份薄礼。”
姜满看他一眼,没言语什么,转而道:“今时路经潭州,已是劳烦侯爷了。”
“姜姑娘说哪里的话,您二位前来,寒舍蓬荜生辉。”
见二人有意回避定婚一事,季侯爷也不再言及此事,一路请二人入城,回了府中。
为了迎客,季府早就备好酒菜,当晚便设了宴。
洛长安与姜满身在潭州城的消息并未宣扬,侯府中的酒宴也没有兴师动众,更近似家宴,只一张长桌,桌旁尽是身在潭州的季家人。
开宴时,姜满坐在洛长安的身侧,听着众人你言我语说着官话,简单应和着,并不多言。
直到众人敬酒,洛长安举盏饮酒,她才扯动了一下他的衣袖,悄声说:“殿下与我的伤都还没好,不宜饮酒。”
洛长安将两枚酒盏按在桌上,同众人笑了一笑。
参宴的人都长着眼色,彼此瞧过便心照不宣,此后再无人提及敬酒一事。
宴罢,侍从送二人回了府中的客院。
客院分作两间,相距不远,姜满才一入内便倒在床上,不愿挪动分毫。
屋内燃着灯烛,有些亮,她抬手遮住眼,缓缓合上,梦中的情景便又如潮水一般涌来。
姜满的心又一次跳的很快。
那些情景太过真实,如何也不像是虚幻的梦境。
不是梦
境,那会是什么?
如果是过去,她从未经历过,从不曾有过那样的记忆。如果是预知的未来……也就是说,无论她与洛长安如何选择,都解不开这个必死的结扣么?
夜色渐浓,姜满因梦而烦扰,恍惚间听到叩门声响。
“姜姑娘。”
声音自外响起,姜满打开门,见是白日里跟随在季侯爷身边的侍从。
侍从前来请她,说是侯爷请见。
姜满应下,转回房去披了件衣裳。
踏入茶室的门时,茶室中已飘起茶香。
窗畔落了竹帘,案上摆了两盏茶,小椅已备好,看来是已等候多时了。
姜满上前行礼:“侯爷。”
季侯爷抬手请她坐下:“不必与我如此生疏,按照辈分,你可以唤我一声伯父。”
姜满便道:“季伯父。”
“时辰已晚,你又赶了几日的路,我叫你前来,实在是叫你劳累了。”
季侯爷听着她的称呼,笑了一笑,递去一盏茶水,“只是许多年前我曾见过你父亲,后来……到如今已太久,今日我见到你,便想起了你父亲,总想着见一见你。”
姜满接过茶水:“原来侯爷……季伯父识得晚辈的父亲。”
季侯爷饮了口茶,似乎回忆起很久远的事情:“当年姜侯爷此人,南境之内可谓无人不识啊……只是,唉……”
话至尾音,最终化作一声长叹。
姜满抚了抚杯盏,又问:“季伯父,我父亲他过去时,曾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父亲留在她记忆中的身影实在太少,直至如今,每每回想,只能想起那张面对她时温柔的面容,她与父亲的相处中,父亲总是温和的,待她极宠溺,如何也会不生气的模样。
他会喂她吃药,给她念话本子,将她抱在膝头,或是举在肩膀。
季侯爷笑了声:“你父亲当年入燕京,为……那位伴读,可是个连先帝都敢顶撞的狠角色,想必你不曾见过他那样子的。”
姜满想象着,随他笑了:“晚辈的记忆里,的确不曾见过父亲这样的一面。”
“是啊,年岁渐长了,脾性便会慢慢收敛起来。”
季侯爷笑着点头,“说起来,你已见到太康的情状,熙国不止一个太康……我见到柳鸣村时也曾想,倘若他与那位都在,想必如今太康便不至有如此景象,熙国也远不至如此……金玉其外,秀而不实。”
姜满垂着眼,喝了口茶。
身处元陵或是燕京时,她的确不曾想过,外有郑家与沈家在边关征战,连连得胜的熙国,内里景色已腐坏至此。
见她垂眸思量,季侯爷为她添茶,转开话题:“小满,伯父从见到你时便觉亲切……还有件事,不知过问起来是否冒犯。”
姜满道:“伯父请问便是。”
季侯爷试探着问:“你与三殿下的婚事……”
姜满一怔,心中一时杂乱,不知如何作答。
奈何季侯爷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,她最终只道:“我与三殿下,是父母之命。”
季侯爷缓缓点头:“原是如此……当年之事我偶有耳闻,依照现如今的情势来看,你二人成婚,姜家与他彼此都是牵连,未必是件圆满的事……”
姜满平静地看着他:“是,我明白伯父所言。”
外面传来脚步声,季侯爷神色一松:“天色也不早,我着人送你回去。”
姜满点头,才站起身,门扉砰然打开了。
少年毫不见外地跨过门槛:“父亲,不是说今日府中要来贵客?”
季侯爷转过头,一瞪眼:“有客在此,怎么冒冒失失的,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。”
少年这才瞧见姜满,忙退后一步,躬身行了礼。
姜满问:“这位是?”
“叫你见怪了,这是犬子,季望。”
季侯爷和善道过,又厉声对季望道,“这位是姜姑娘,还不快赔罪?”
季望当即道:“失礼了,姜姑娘。”
姜满忙摇摇头:“只是觉得面生,白日好像未曾得见。”
“他平日都在校场习武,一去便是半日,直到很晚才回,估摸今日是听闻你来,这才想要来见一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