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(127)
“好的,少爷。”徽墨连忙接过银子,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。
“她不会喜欢府中的花的。”他碾碎了手中花,靠着廊柱,叹了叹气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听到前头止不住的吵闹。
等他站直去,定眼望去,发现是主母身边的苏嬷嬷。
她跌跌撞撞地从祠堂里冲了出来,就有个不长眼的仆役凑上前来。
她立马抓住对方,大喊着快去请郎中。
“请郎中?还不如去买个棺椁。”面子上的活,不过是做给死人看的,活人哪里配看?
阮景恶心地不得了,丢下花来。
踌躇片刻,他实在不想趟这次的浑水。
哪知迎面走来的,竟是自阮知微离开柳安州后,长住山上静修的洛姨娘。
原来他的好二哥真正的底牌是她。
阮景辉敛起脸上的神情,对着她微微俯身道:“姨娘真是菩萨心肠,连坑害亲儿的人都会伸出援手。”
听出他话中的冷嘲热讽,洛问筠斜眼睨向他道: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尤其是阮缚心所不喜的,定然是个好的。”
亲子?
她从未有过阮景明这种亲子,一个与阮缚心学得十成像的卑鄙小人。
“阮景辉,你与其挑拨我与他之间关系,不如多想想,你之所以能全身而退,不过是有人挡在你的前头。”
洛问筠嫌弃看着阮景辉,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。
“洛姨娘是急着想去救人?”没把洛问筠的话放在心上,阮景辉吊儿郎当地退开一-大步,俯身抬手向前招呼道:“我怎会挡在洛姨娘的前头?”
等人越过他时,他抬眸看了眼逐渐远去的洛问筠,想扬起嘴角却发现笑不出来。
“挡在我前头?他若真有这心,我还当真会领了他的情。”
尤其那祠堂,他不是没跪过。
倘若为了阮知微的一丁点真心,自己还当真愿意以身士卒,士为知己者死。
阮景辉低着头,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,讥讽地道:“当日,若不是我把书生最为重要的名声都一并葬送了,他何以能借此发难,趁机离开柳安州?”
他与阮知微,都不过是块磨刀石。
只不过在他生父眼中,他这个磨刀石过于肮脏了,不堪为用。
第68章 天赋得罪人忍耐并不能饶他一命
祠堂一-夜灯火通明。
等到次日,有人推开了门,是洛问筠。
她遣人,把里衣都被鲜血浸-透的阮知微送回房。
一路上,她跟在他身侧,气他故意惹怒阮缚心。只为了图个一时口快,心里舒坦。
拿着扇子,她拍了下他虚弱病白的脸庞,根本不曾回头。
甚至她不想多看一眼身后的阮缚心,还有一脸愤懑的杜云裳。
“我若一回柳安州就死了,那他的名声就彻底不要了。”藏于袖中的指尖涓涓地往下滴血,阮知微还有余心说笑。
他一步一缓,那沿路滴落的鲜血,看得洛问筠心口一寒。
她怎么都没想到,阮缚心真能下得了这个狠手。
“你就不能忍忍?等我回来再去惹他?”好歹有她这个救命符贴在脑门上,会保他性命无虞。
“忍耐并不能让他饶我一命。”既然如此,他为何要忍?
阮知微靠在仆役身上,忍着背脊上传来的抽痛感,言笑晏晏地道:“洛姨娘,你还没见过大哥?不知他现在如何?”
当日他离府,那位可是拿着刀剑,追了他半路。
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?洛问筠懒得骂他。
她拿起扇子,又扇了下阮知微的头,回头冷眼望着阮缚心。
“阮缚心,我最为厌恶你,最爱拿着为我出头的缘由,去做些恶事。”她冷嘲道。
“问筠,你当真不愿去瞧瞧景明?”阮缚心想不明白,为何洛问筠会放着亲子不顾,反而对阮知微多加照顾。
洛问
筠往前走的步伐,稍稍顿了顿,“我与他母子情缘已尽,生母二字,在他眼中不过是二字。”
“他是你满心期许要来的亲子,与你的秉性相同,一样的自以为是,害人不浅。”
到了最后,她心中除了失望,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释然。
果然他们是父子,一样的令人憎恶。
当年种种,她无法不记恨,会更无法释怀。
如若不是阮缚心,她何以要入府为妾?
甚至连孩子,她每看一眼,都会回想起嫁入阮府的那一日。
他们诓她,辱她,以她心上人的性命,要她从了这门婚事。
她从了,她认了。
可她的心上人却瘸了一条腿,从此遁入空门,与她此生不复见。
“问筠,你我多年夫妻,你当真全然不顾夫妻情分,如此决绝?”说到底,阮缚心不信洛问筠对他全然无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