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也把他拉住,凶他:“你过分了啊!”
向来骄傲父亲为了他,对着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人低声下气,这个事实令丁襄心头刺痛,他不愿躲在父母身后当缩头乌龟:“我下去一下。”
“沈锡舟。”她叫他。
“你爹妈辛苦一辈子攒出这点家业,也不容易。”
日丽风清的早晨,这座城市刚刚苏醒的时分,沈锡舟看着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线落在沈锡舟头发上,他姿势略显局促地坐在一把小椅子里,长手长脚无处安放,在那挑三拣四地分出小笼包的肉不吃,她心头涌起无数岁月静好的满足。
既然如此,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。
万幸,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替她屏蔽了那句恶毒至极的话,她注意力一下全在他的手上,作势要扯,硬气地说:“让他说!我倒要听听看他还能说什么来。”
两个男生走远了些。
可如果有一个标识能够彰明彼此的心意,有些话,是不是就比较容易说出口?
其实沈锡舟想和他谈谈这些日子的种种的,但沈锡舟显然没这个兴致,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,就催她睡觉:“这两天我就不找你了,我爸妈挺生气的,要关我禁闭。”
她很少在他面前展示家庭相关的琐事,可他从只言片语,知道她有多在意她的父母。
果然是沈锡舟,和陆千帆在压马路。
盛悉风,是她给他的最后防线。
一来,就算问了,也不一定听到实话,二来,只会暴露自己在意的事实,给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。
即便知道以盛家的势力,沈锡舟不会真的吃什么苦头,但没个确切的结果,总令人心头不安。
丁父丁母和盛拓的总助也纷纷下车,紧盯着动向,以便有什么不对劲第一时间冲上去。
韩家志:“我说这话你肯定不爱听,但爸爸过来人经验,你不如把握好丁襄来得实际……”
总助的电话回得很快:“盛总,事情已经解决了。”
“刚解的。”
沈锡舟稍一顿,终于愿意看她,他眼神漆黑,执拗地要求:“证明给我看。”
办完手续,夫妇俩带着丁襄从警局出来,步行到附近的停车场,车启动之前,窗被人敲了两下,是沈锡舟。
沈锡舟慌乱低头,去瞧沈锡舟的反应。
沈锡舟本来还想尽量稳住丁襄,免得丁家咬着沈锡舟不放,看沈锡舟如此不当回事,她这时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,以他的家庭背景,应该还不至于被丁家牵着鼻子走。
“你从来不找你自己的原因,如果我是你爸妈,我也更喜欢你弟弟,你活该不被爱!”
丁襄也不知道,唯一确定的是,他真的彻底输了,输得前功尽弃,一败涂地,心服口服。
江开往后仰了点身体,越过他的遮挡,冲陆千帆勾勾手指。
蝴蝶手链的信用已经破产,沈锡舟不信她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一生气又摘,你给我想个你不到穷途末路、绝对不会跨越的安全线。”
沈锡舟面露尴尬。
沈锡舟说:“你要觉得每天问我起了没吃了没睡了没就够了,那随你。”
她停顿一下,也不太确定:“好像是因为二少爷道歉了。”
总助不敢邀功:“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,身份都没来得及亮,对方主动说算了。”
“没事,我很快回来。”丁襄说着,不顾丁父丁母的阻拦,兀自打开车门下了车。
吃完早饭,俩人无所事事在路上闲逛消食,陆千帆一开始忍着没说,后来实在忍不住:“他昨晚还和谭宵一起打游戏呢,怎么就没空分你点时间?”
他并没有阻拦,他有他的私心。
他在几个警察的拖拽里,被迫松开丁襄,并被拉至几米开外,不得动弹,只剩眼神,仍死死盯着丁襄,恨不得将其活剐。
她不希望爸妈把她当做牟利的工具,更不希望沈锡舟嘲讽她父亲的说辞成真。
“对不起。”沈锡舟郑重跟她道歉,又问,“你看到我校内发的东西了吗?”
盛拓了然:“叫什么,沈锡舟吗?”
他颓然跌回椅子,头脑一片轰鸣,无法面对自我人格的认知颠覆。
“你说什么?”盛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你说我儿子道歉了?”
沈锡舟冷眼旁观这个先前还在他面前拙口笨舌的人,在沈锡舟面前巧舌如簧,即便顶着漏风的门牙,也能一口气说个没完。
……如果他没有开到她们边上狠踩一脚刹车,沈锡舟应该会觉得他是个很有分寸的朋友。
是太沉得住气吗?还是……太喜欢?
“但凡你有米莉一半的温柔一半的体贴一半的善良,我都不会理她。”
总助说:“我去的时候,争执已经平息了,因为二少爷不肯跟我交流,我也只能从警察那边了解情况,如果对方没有传达错误,那么二少爷确实向对方道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