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临安把小酒楼做大做强(美食)(70)
还有一个原因,兰嫂子和大房一向不对付,却对满满和二嫂嫂的亲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满满记得,有一次,她和二嫂嫂躺在草梗上,二嫂嫂在给她做草蚂蚱。
满满眯着眼睛,扒了扒手指:“我叫你二嫂嫂,大伯父大伯母叫你老二家的,孙大娘叫你大铁家的,你没有名字吗?”
二嫂嫂见四周没人,大抵觉得她不过是个孩子,便告诉她:
“我的名字叫秋珍?记住了吗?记不住也好。”
小姑娘皱着眉头,一字一顿道:“秋……珍?哪个秋?哪个珍?我阿爹教我好多字呢,不过,你应该不识字吧?”
秋珍低着头,眼睛如同一汪平静而柔和的湖水,她轻声说:
“我不识字,但我知道,是秋天的秋,珍宝的珍。”
“你爹娘为什么取这名字呀?你知道吗,我阿娘说了,我叫满满,是圆圆满满的意思!我悄悄告诉你……我爹呀,还给我取了个名字,叫姝嘉!”
秋珍摸了摸小姑娘的头,笑着说:“满满好听,姝嘉也好听。”
满满瞪大了眼睛,问:“你知道姝嘉是什么意思吗?”
秋珍笑着摇头。
“我阿爹说了,是贤淑美好的意思呢!”满满说完,又趴在了草梗上:“那你的名字呢?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你总知道吧?”
秋珍眼里平静的湖似乎有了隐约的涟漪,她声音很低,伴着田间微微的风吹进满满耳朵里:
“知道的。我阿娘说,我是秋天出生的,我是她的宝贝,所以就叫秋珍。”
满满扒拉着手指,秋珍把草蚂蚱递给她,满满一边玩蚂蚱,一边不假思索问:
“那你娘为什么还把你卖给大伯母呢?珍宝不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吗?”
她认真玩着蚂蚱,不再看秋珍,只听着她的声音传来,似乎来自很遥远的地方:
“可能……是想要我好好活着吧。你每天给我饼子吃,我在这还有房子住,我阿奶和弟弟也有鸡蛋和白面了,我娘在天之灵,也会觉得我卖的很值当吧。”
满满从回忆中抽离,手紧紧捏着手里的炊饼,一个软软的炊饼被攒成一个球,她万般思绪最终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:
“唉,她……又是何必呢,她哪里有闲钱,也不知道攒了多久呢。”
兰嫂子撇了一眼满满神色,半晌冷冷道:
“你还小,看不清楚。袁家大房拢共两间房,你大伯夫妻自然是要占一间的,从前你爷奶住的那间,瞅着你大嫂嫂那要强的性子,自然是归他们的。如今我们腾出一间了,你二哥一家才有了着落。”
“她如今带了两个孩子,再也比不得当年了,有个房子在,做什么都要方便些,也少看菊嫂子一些脸色。”
兰嫂子一边说,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。
满满和二嫂嫂的“友情”并没有持续多久,再过了一段时日,袁家爷奶去了,两家人为了一间房子争执不休,后来满满一家子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落败,兰嫂子一直很不服气,从此再也不让满满和大房的人有接触。
如今提到那间房子,兰嫂子依旧带着气。
袁大哥眼瞅着事情不对,连忙笑道:“既然吃完了,那便早些休息吧。”又看了看兰嫂子神色,笑道:“我给你打一盆热水泡泡脚?”
满满和二人道别,回了自己的屋子,她从床边翻出一个好久没有打开过的箱子。
箱子打开,拿掉一层又一层的东西,满满拿出一个小木匣子,这个木匣子还是袁大哥特地给她打的。
“就用这个装吧,可别被你娘看见了。”袁大哥特地嘱咐。
满满打开匣子,好多草蚂蚱挤在里面。时日过去太久了,草都干枯了,有些蚂蚱都看不出是蚂蚱了。
也不知道秋珍现在还给不给她的孩子编草蚂蚱,满满想。
她不想娘伤心,所以再也没有找过秋珍,但她
一直留着这些蚂蚱。
*
第二日,一切如常进行。前一日送了樱桃煎给顾家小姐尝,后来来信说顾小姐很喜欢,顾校尉也很满意,叫满满按照这个方子做就成。
满满带着春燕,阿云忙活了一天,一边顾着前面的食客,一边还抽出时间处理樱桃,终于在晚饭时分做好了。
“现下放在井里镇一镇,等到明日一早起来,口感也要凉爽些,这些日子吃正好呢。”
满满说着。
正在这时,门外来了厢军和一辆马车。
“小娘子,晁大人请您去一趟。”
满满愣了愣,半晌,想到总要有一个了断,便点了点头,淡淡道:“我知道了,马上来。”
阿云听了,顺口说了一句:“小娘子,其实你这铺子能开起来,有不少晁大人的功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