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说好今天带他们三个在木樨州好好逛逛,顺带和秦旭聊一下游船的项目,见那两位身体抱恙,他理所应当就以为行程取消了。
秦昭看着他,睫毛扑扇,眼眸明亮,二十岁的小姑娘,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不甘心只在旅馆里待着,心思其实全写在眼神里了。
温澜生收回手,转正身子面向她,问:“那你想去哪里玩?”
秦昭翘起嘴角:“木樨州哪里好玩?”
原定的计划是划船品茶听评弹,温澜生每说一样,秦昭脸上的笑就少一分。
“好没意思。”她直言不讳地评价。
温澜生笑了:“那你想干什么?”
秦昭眼珠子骨碌转了半圈,问他:“这里有溜冰场吗?”
“溜冰场......”温澜生没去过那种地方,印象里市中心好像是有一家,“有吧。”
秦昭眼睛睁得圆圆的,一脸期待地看着他。
温澜生有过一瞬间的犹豫,但还是妥协了,说:“上车。”
他快三十,如今家里又多了个女儿,这时候看秦昭就跟看小孩似的。
他和秦旭认识三四年了,年龄相仿,性格也投缘,能聊得来,但真要说多亲近倒也不见得。
生意场上人人都戴着面具,温澜生想要是摸不透秦旭的心思,能借这个机会把他妹妹哄开心了也好。
秦昭打开车门,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个礼物盒,她拿起说:“这个给你放哪儿?”
温澜生侧头看了眼,是前两天一朋友送他的海鸥相机,他对拍照不感兴趣,一直放车上都没打开过。
昨天到了木樨州,秦旭才告诉他家里小妹也跟着一起来了,温澜生只准备了给文静的那份礼物,赶忙叫助理去珠宝店又买了份同样的。
在包厢里他留了只耳朵,听到秦昭不太满意那份礼物。
于是此刻温澜生大手一挥,说:“送你吧,喜欢拍照吗?”
“拍照?”秦昭只在照相馆拍过照,还没见过能拿在手里的相机。
“那我打开了?”
“打开吧。”
秦昭新奇地拆开盒子,取出里头的相机,问温澜生:“这个要怎么用啊?”
温澜生也不懂,说:“你随便按,我也不知道。”
他启动车子,一路上秦昭都抱着照相机闷头研究,总算是琢磨出些门道来了。
她眯着一只眼睛,把相机放到面前,对准车窗外的街道摁下快门。
咔嚓轻响,伴随着她含笑的声音:“这个好好玩!”
温澜生扶着方向盘,勾了勾嘴角。
和小孩交流就是轻松,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,用不着猜。
今天周六,溜冰场聚集了很多人,在冰面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多半是小朋友或年轻男女。
看温澜生只买了单人票,秦昭问他:“你不玩吗?”
男人把皮夹塞回口袋里,说:“我都多大了。”
秦昭指着不远处一个背着手的老大爷,头顶比冰面还锃光瓦亮,他微微弓着背,滑得又稳又快。
“你看人家。”
温澜生无奈一笑。
秦昭换好溜冰鞋,温澜生帮她拿着围巾和外套,说:“去玩吧。”
“你真不玩啊?”
“不玩。”
秦昭在入口处一步三回头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温澜生忍不住问:“怎么了?”
秦昭挠挠额角,说:“我没滑过,我怕等会摔了丢人。”
温澜生有些想笑:“没滑过那你还叫着想来?”
“好奇嘛。”秦昭撇嘴。
溜冰场围着一圈隔栏,秦昭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走到冰上。
温澜生学着旁边的家长,把胳膊递过去,秦昭搭上去,两个人隔着围栏一点一点往前。
她全神贯注盯着脚下,怕失去平衡,紧紧攥着温澜生的袖管。
“好玩吗?”温澜生问。
“好玩。”秦昭抬起头,一不留心就脚下打滑,她惊慌尖叫,眼看着要向下摔,温澜生赶紧伸手托着她胳膊把她架住。
冬天穿得厚,秦昭缩着脖子姿态狼狈,觉得不好意思,抿嘴笑起来。
温澜生重新扶稳她,眼里也有笑意:“这下还好玩吗?”
秦昭答案不变:“好玩。”
适应了一会儿,秦昭尝试着松开手,自己一点一点向前滑。
反倒是温澜生放心不下,手一直举在半空,等着去扶她。
秦昭胆子大了起来,慢慢离开围栏向中心滑去,可到底是个新手,没几步呢就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冰面上。
温澜生下意识地想冲过去,被面前的围栏挡住了去路。
有个年轻男人停在秦昭身边,把手递给她,扶着她站起来,两个人顺势聊起了天,彼此脸上都浮现出笑容,看着气氛很融洽。
温澜生见状,识相地转身,抱着外套和围巾找了个空地坐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