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故事的筝(120)
“不要......”洛筝推开他,受不了这样的方式。
冯少杉哑声嘲讽,“不是说帮了你,随便做什么都愿意?这么快便反悔了?”
洛筝只得咬紧牙关,僵着不动。
久违而熟悉的体香,令少杉一刹那迷乱,血涌入脑海,又骤然退去,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才肯施予,恨意又加深几分。
他用力吮她,胡茬虽短,扎入她细嫩的肌肤时,依然令洛筝痛得想掉泪,他在惩罚她。
王嫂敲门进来,手上抱着靠枕,不提防看见这一幕,脸先是煞白,看明白了又绯红。
冯少杉直起腰,冷冷道:“出去!没我吩咐,谁也不准进来。”
王嫂连声答应,放下靠枕,低着眉眼一溜烟跑出去。
洛筝羞红了脸,以后她还怎么见人?
冯少杉探手到洛筝后脑勺,稍稍用力揪住她一把头发,迫使她仰起脸,随即纳头便吻,气势凌厉。
灼热的气息在洛筝脸庞与脖颈间辗转,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护住这些地方,然而迟迟不敢推开少杉。她欠了他的,她始终要自己记得。
耳畔,只听见少杉的呼吸时急时缓,又骤然间变促,他短暂地松开她,神色依然有些冷,而目光愈加幽深。洛筝正想喘口气,却已被拦腰抄起,他一点隔顿都不打,抱着洛筝径自往床边走去。
一切都驾轻就熟。
淡淡的香气和冯少杉肆意的推动,一软一硬结合在一起,洛筝再无抵御之力。
他每撞一下,便在她耳旁低唤一声“夫人”,沙沙的嗓音,像讥讽,又像诱惑。以前的这种时候,他也叫她,不过是喊小名。他在提醒她,那些往日时光,以及他曾对她拥有的权利。
八年夫妻,少杉看着她从青涩到绽放,再到成熟,熟悉她身上每一寸肌肤,轻易撩动,洛筝意识里想抵抗,然而还是动了容,感觉到欲望的激流正将自己吞没,情不自禁拥紧他,投降般颤声低吟,“少杉……”
他紧绷的脊背在这声低唤中抖了一下,刹那间,眼神软下来,动作也轻柔许多。
冯少杉停下,撩开洛筝额前微湿的发丝,他们终于四目相对,彼此都是湿漉漉的眼神。少杉的怒气彻底消退,他的萱萱又回来了。
“萱萱。”
他用了最挚爱的口吻轻轻唤她,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心酸。好一会儿,才重新启程,这一回不疾不徐,他要慢慢来。
恍惚如昨,中间的分离似乎从未有过。
洛筝蜷缩在床上,神情还有些僵,冯少杉洗浴后重新上床,半撑着身子对她,一只手伸过来,轻轻揉弄她的脸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洛筝摇了摇头。她确实什么都没在想,不敢想,只是发怔。在缱绻的间隙,心上曾翻过宋希文的影子,只一下便淡了。即使有朝一日她和宋希文还能重逢,也没可能了。原来缘淡至此。仿佛听到咔嚓一声,她又被锁在里面。
那晚,冯少杉始终抱着洛筝睡,她骨头酸胀,想抽身出来,然而一动他就醒了,搂着她不肯松手,只容她在怀里翻身,如此不讲理。
早上醒来,少杉已不在身旁。洛筝发了会儿呆,方才起床更衣。
王嫂进来伺侯,想起昨夜之事,洛筝心里羞赧,反倒是王嫂落落大方,面上一丝异样瞧不出来,见她自己拿了梳子梳头,忙抢着道:“我来给小姐梳吧!”
洛筝头发早长长了,平时只潦草挽一个髻,拿簪子松松地固定住,倒也别有风情。
“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发式?”
“梳你最拿手的吧。”
王嫂手巧,以前专门给太太们梳头的,会很多种花样。
“小姐这脸生得好,倒是梳什么都好看。”
她打量了洛筝片刻,便动起手来,前面是人字刘海,两鬓往后挑出两股在后上方挽一个髻,余下的散发披肩,既清秀乖巧,又活泼灵动。
冯少杉推门进来,“起了?”
王嫂正挑了朵浅粉色头花往髻心上按,“马上就好了,二爷!”
一做完便低头出去了。
冯少杉走到洛筝身边,从镜子里端详她,目光是欣赏的。视线落在那朵略显俗气的头花上,眉头微微一皱,抬手便将它拔去,在一堆饰物里拨弄了一番,换了件深紫色水晶缀珠给她插上,这才满意了。
洛筝对着镜中的他笑笑,算道谢。冯少杉忽然伸出双手,从后面捧住她的脸,盯着她出神,仿佛有话,却迟迟不做声。
洛筝不敢乱动,怕再惹他生气,僵了好一会儿,才讷讷相问:“你……早饭吃了没有?”
他答非所问,缓缓地道:“当年,和洛馨解除婚约......是我提出的。”
洛筝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少杉在说什么。
“我想娶的人,一直是你。”
洛筝如遭雷劈。
冯少杉已经松了手,转身离去,留她一人呆若木鸡地坐着。
到了门外,他又回身道:“我在餐厅等你,一起吃早点。”
格外平常的口吻,好像前一秒没给她扔炸弹似的。
见洛筝进来,冯少杉起身给她拉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,她只得走过去坐下,佣人把早点端上桌,又出去,留他们俩人在餐室相对。
洛筝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。困扰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,也难怪馨后来对她那样的态度,洛筝唯有苦笑,她在完全懵懂之中,做了对不起馨的事。
她是该感激少杉呢,还是该恨他?
这时候不免设想,如果当年她没有嫁给少杉,后来的生活大概会完全不同,她能够读完大学,说不定还会出国,越走越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