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冲直撞(78)

“还用问，肯定是周总搞鬼嘛！”

“呵呵，闻军在的时候，周总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啊！对闻董那真是一万个顺从……欺负姚董女人！”

“可不！那时候周总和闻董多好，跟亲兄弟没区别！有闻董一份，就有周总一份。”

“全是让钱闹的，听说周总还在赌，来去大得吓死人，照他那种玩法，顺时落他手里也没几年好玩……”

丁蕴洁处理了烟蒂，准备进楼。

机修工高海恰巧推玻璃门出来，见了她，立刻打招呼，“丁总！哎，丁总别忙进去，有个事我想问问，你们整车组招人不？把我调过去吧。”

丁蕴洁跟他不熟，但知道他，有名的大炮，活儿干得还行，就是死倔，被惹毛了会暴跳如雷。

“你对现在的岗位不满意？”丁蕴洁不咸不淡和他唠着。

高海一撸后脑壳说：“我脾气直，看不惯那些污七八糟的事，那天和老姜干架你也在，他们全都拉帮结伙的，你说我还混得下去嘛！”

“到哪儿干活都不省心，没天堂等着谁。你跟大赵不挺好的？大赵是姜森的得力助手，让他给你说说去。”

高海眉毛全攒一块儿了：“嗨，不指望那个！大赵说不准哪天就走了。我也得为自己找找路子！再说，你们整车组待遇多好啊！不加班，拿的还跟我们加班一样多。”

丁蕴洁笑道：“我怎么不知道啊？你消息比我都灵！”

她往楼梯上走，高海在台阶处止步，依然是央求的口吻，“丁总，我可是认真的，你考虑考虑我吧，咱有技术啊！”

丁蕴洁没打住脚步，边走边说：“等什么时候招人了，你来报名试试。”

高海欢乐地喊：“好嘞！丁总一句话！”

周应凯让小董给丁蕴洁泡了杯绿茶，喝一口，清香扑鼻，回甘醇美，虽不知名字，但能肯定是上好品种。丁蕴洁了解他脾气，心情好时，爱请人喝好茶，尽管此刻他正努力蹙着眉。

“这几天公司里炸开锅了吧？谁也没料到梁总会来这么一手，大方向上的事说改就改了。”

丁蕴洁听得出他嗓音高亢，压着兴奋，那同仇敌忾的意味完全是装出来的。

“更叫人想不到的却是咱们姚董，呵呵。一介女流，让投资方玩了一把，二话不说，硬扛下来，倒真叫人刮目相看。”

“那天开会，周总怎么没来？”丁蕴洁不露声色问。

周应凯直摆手，“没脸去！这事儿吧，梁总会前跟我通过气，我当然得反对啊！太儿戏了对不对？制定策略怎么能朝令夕改呢？你让实际办事的怎么弄？可他不听，说投资方全体通过了。我能怎么办？只能不去，表示抗议嘛！”

丁蕴洁在心里冷笑。

“会后我找姚董也解释了，姚董说能理解，我这个处境尴尬啊！投资方是我找来的，可我人在顺时，必须得站在公司立场看问题。如果那天我在场，你说让我帮谁好？两难！”

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“哦，严总那头的事儿算解决了，听姚董说了没？”

“嗯，听说是不打算续约了。”

周应凯笑得超然，“姚董说的？那是最坏打算。”他把茶杯放下，手在空气里轻巧地掸了两下，像拂开一缕麻烦。

“我亲自找严总谈了几次，那叫一个累啊！不过总算把新方向给谈出来了！合同到期仍会续签，不过咱们将来做整车的推广营销，三年内得避开群益那几个主市场区，这不，维礼正和他们商量区域该怎么划分呢！”

这倒是给姚奕解决了个难题，丁蕴洁及时恭维说：“还是周总有办法，配件部销量能持续稳定，整车方面的财务压力也会小很多。”

“唉，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。群益的销售主场都是一二线城市，咱们那电动汽车要争取的也是这些地方，你往三五线或农村去推，人家根本连概念都没有呢！咱们又是做的纯电动，遇上山路崎岖，或是像西北那样一开几百公里不带停的，也不实用啊！我可是再三叮嘱维礼了，该坚持的地方必须坚持，得给将来的整车销售找好空间，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！”

丁蕴洁想了想，问：“其他客户会不会也要求签同样的竞业协议？”

周应凯点头，“的确存在这个问题，真要那样，就只能保大丢小了。总之，新车出来的头三年肯定是困难的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”他把目光转向丁蕴洁，“你那边肯定忙翻天了吧？要重新选材，核定标准，听说要成立单独的采购部了？”

“对，姚董是有这意思。”

“哦，人选定下没有？”周应凯漫不经心似的吹着茶。

丁蕴洁在他刚提这茬儿时就心里有数了，笑笑说：“周总和姚董想一块儿去了，姚董也很重视这个人选问题，昨天专门找我们开会讨论过。”

周应凯的脸定在茶杯上方，表情格外专注，“哦——定了谁？”

“在推荐的几个人选里，姚董最钟意陈一帆。一帆做事，大家也都很认可。”

周应凯极轻地点点头，轻描淡写说：“好。既然这样，我就不多事了。”

丁蕴洁走进许佩珊的办公室，嘴里直嚷嚷，“有什么吃的，快给我来点。”

许佩珊边笑边拉开抽屉，“这才几点就饿了？”

办公桌上放着个糖罐子，丁蕴洁打开来，取了一粒奶糖，剥掉糖纸往嘴里塞。

“别找了，我不饿，就是想吃点什么。”

她想冲淡嘴里那股清茶的滋味，茶是好茶，可惜喝的地方不对，清甜之味与反感的情绪纠结在一块儿，很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