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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路爱情(38)

她松了口,黑暗里和他对峙了会儿,好在没什么光线,互相看不清表情。最后,丹红伸腿踹了他一脚,啐他:“没用的东西。”

转天丹红跟着家里婶婶姨妈去拜神,回来坐在天井里闲聊,说起男人不中用的话来。“不经用,现在就家里干干活儿,床上是干不动了。”她说。

“你家仁杰床上还干不动,骗哪个?我看他背着小水,上山下山,连口大气儿都不喘。”一个说。

“男人要是床上懒怠动,你可该留个心眼儿,那是力气花在别的女人身上了!”又一个说。

“不可能,我家仁杰不敢,”丹红耷着嘴角不信:“他敢爬别家床,我管把他那根东西撅下来。”

不过,说归说。到了夜里,她也不踏实,女人的疑心像怀孕,等不到十月怀胎,就在心里撑得老大。

她把孩子交给外公带着,在房里拿着个钢丝衣架坐在床沿上“审犯人”。

“说,你把精神用到哪儿去了?前面理发店的玉芳,又找你了?小吃店的五妹?还是海边那家旅馆的狐狸精?”她直肠子直胃,一句话,从嘴边滑到肠子底,也就一秒钟的事儿。

仁杰垂手站着,叫她扯掉了外套,单穿了件洗毛了边的长袖 T,背影里看,像个犯事儿的高中生,转过来再看正脸,他压低的眼皮,是有点不耐烦的成年男人神色。

“说不说,你说不说?到底跟谁?”丹红最讨厌他这幅一声不吭的死鸭子样儿,伸手把不锈钢的衣架子挥起来,打在他抬起的手臂上。“还躲!还躲!你还敢躲!没用的东西,让你没用,让你没用……”她越骂越生气,气从四面八方来,不需要理由,凝在手腕上,下手一次比一次重。

打得他,终于偏身躲,咧开嘴,直吸气。

丹红见了,两只眼珠要瞪出来,“呼”地站起身,追上去打在他背上。还想再挥衣架时,被他返身一把夺下了武器。他眼里带着点凌冽血气,一把把虚胖的丹红推倒在床上。

他骑上去,用力狠狠压住她,和她怒目相对,不锈钢的衣架,他抓在手里。

“你想干嘛?”丹红脑袋磕在床头的木板上,“嗡”的一阵,此时问出的语气,仍带着威吓,是她这么多年当家作主的余威。

他只要使劲挥过去,打在她横肉的大脸上,然后印出几道血痕,听她又哭又叫地告饶,看她满头满脸抱着躲……

他想起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的妹妹,在戒毒所里的父亲和在家里等着还债的母亲。

“当啷”一声,衣架落地的声音。

他撕开丹红的衣服,扑上去,没头没脑的嵌进去。很快,他耳边也听到了似哭非哭的女人声音,此起彼伏,她两手抬起来要抓他,他厌烦,一手横过去压在她头顶上,让她保持着被吊打的姿势。

他舒畅了一刻。

他们房门没关,大开着。郑老大走上楼来拿电水壶,在门口观赏了一会儿,背着手下楼去,他恍惚听到外孙从椅子上摔下来的声音,似乎在哭。不过他踏在楼梯上,还是忍不住又回头,站着看。“好了,吵不起来,”他嘟囔着:“没有男人的铁棒磨不穿的女人。”

仁杰至此,消停了一阵,早晚都在水田里耕作,劳动时又堵住丹红的嘴,不让她发出一点儿声音。

他这个礼拜,没去找真美。他精力用完了。

真美倒没闲着,她找到生意了。黑毛给她带了好几伙人来,骑着摩托车,十几个人,塞满了她的院子。端叔也在厨房忙活起来,开火炒菜,和七姑开始吵架,他是被临时叫回来的,本来已经接了另一个活,好赚两份钱,可叫真美暗地里搅黄了,只好憋在心里抱怨。

“我这些兄弟,都听我的。”黑哥抽着烟,朝真美喷着细密的唾沫星子:“以后我在哪儿吃饭,他们就在哪儿吃饭,阿妹,怎么样?”

真美穿着条令人眼花缭乱的黄花长裙,胸脯挺挺的,“阿哥放心,我肯定让兄弟们吃好喝好,你照顾我生意,我照顾你面子。”她说,眼睛里衔着风情,可站得远,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。

黑哥吸着烟,呼呼两口,嘻着脸笑。他在这儿,可不想只要点面子,他觉得,自己很该要个人来玩玩,可眼前这娘们儿真难上手。

其实这娘们儿,也没那么不好上手。

第22章 有一点爱,不多(五)

仁杰这礼拜拣了个极冷的下雨天来,真美因为午后闲散,在卫生间里洗头,握着湿漉漉的一把头发,抬头湿淋淋地看他。

“帮我洗。”她弓着腰转过身去,对着水池,只穿着睡衣,后背洇湿了一大片,贴在薄薄的背脊上。

他听话地走过来替她洗,手指一根根插进她发丝里,揉出细腻的泡沫,清新的洗发水香味。

“怎么隔了快十天?”真美两手撑在水池边沿上,省力多了,侧头问,有一滴水珠蜿蜒下来,正要流进她耳朵,“该不是,你老婆发现啦?”

他搓着她头发,揉她头皮,揉得轻车熟路,揉惯了的。身体也贴上她后腰,有意无意地摩擦着。“嗯,有点儿疑心。”他嘴里含糊地点头。

“还真发现了?你不是避着人的么?”她索性侧过脸来,两条水线横流过鼻梁。

“避着呢,”他回答:“她就是瞎猜疑……”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吸附在她腰身上。

“那你还是快走吧,”真美低头哗哗冲水,三两下洗好了头,“你那胖老婆,我可打不过她。”她想想,有嗤笑着补充:“三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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