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杰伸手摘毛巾给她,赶着解释:“我管得住她,你别担心。阿美阿美!”说着整个人拢上来,急不可耐地低头亲她。
她推搡了两下,不肯让他亲,等他含住她唇舌,她又马上兴趣高涨起来,要他这个人。
她喜欢被这个男人的大手抚摸,喜欢他跪在床边,从她光裸的小腿一点点亲上来的细痒和柔情。等他亲到她大腿内侧,她故意捉弄他,两腿并拢夹着他头,让他前进不得,也退步出去。她低头看那颗毛发茂密的头颅,针刺样的男人胡茬,困兽般在她腿间挣扎;直到他等急了,开口咬她,她才忽然打开,让他撞在她小腹上,接着享受他饥渴地啜饮,一口口不停地,自下而上地袭来。
她拉他上来,伸手脱他衣服,先看到他紧实的皮肉上,印出的一道道伤痕,红殷殷的赫然瘆人,她盯着看住了,被他喘着粗气撞翻在床上。
他已经满身压上来,她想问他,他没给她机会,奋力顶进去,“啪啪”的响起撞击声。
“她打你了?”她扒着他肩头问。
“唔,打了。”他动作着,保持着匀速,但一次比一次重。
“拿什么打的?”
“衣架。”他吸着气,使着蛮力。
“啊……”她被顶痛,顿了顿,接着问,“她经常打你?”
“从前经常,现在不了。”他老实答,其实还在忙着身下的事,觉得她两腿挡着不得力,腾出一只手来,拉开她左腿,搭在自己肩头上,畅通无阻起来。
真美再分不了心,全身的注意力全凝在身下那一点,只觉得眼前,是他胸腹上缭乱的伤痕,像中医馆里,刚刮了痧,大夫教导你:“你要当心啊,湿气太重了!”
他们在床上,像两只长角的麋鹿,抵力角逐,共享快感。
“疼么?”她舒服过后,懒在他胸前,伸着手指一根根摸过他皮肤上的血痕。
“不疼。”他靠在床头,微眯着眼睛,回想刚才的快乐一刻,女人,他驾驭着的,美丽女人,他有,他能。
真美同他厮磨了一会儿,起身穿衣服,催他走,“我晚上接了个大单,十几个人来吃饭,两大桌。”她说起来就高兴,在这么萧条的时候,独她有生意,人无我有的快乐。同时又另有心思,故意转身来歪着头笑:“你猜猜,是谁来?”
她刚套上衣裳,纽扣没系,敞着怀,一扭身,胸上抖了抖。仁杰爬过来,摘桃似的上手揉摸两把,“谁?哪里的游客?”
“你们海带厂的聚餐。”她挑着眉,挺着胸由他摸,口气别有意味。
他停在她胸口上的手,僵了僵,峰顶上搓了两下,讪讪地收了手,“哦。”他低头穿自己的衣服。
真美觑着眼睛,看他有点黯然的神色,心里得意地扬了扬。
入夜,“小港家”人声鼎沸,划拳喝酒,热闹得叫人头疼。黑哥也在,坐在主桌上,起身叫老板娘:“阿妹啊,来来来,咱们敬王老板一杯,王总以后常来,我阿妹店里的菜色好,咱们这镇子上没有第二家。”
“没错,兄弟推荐的,绝对没错,”王老板刚松了皮带,腰肉突出来一圈,朝走来端着酒杯的真美笑得满脸流油,“菜色好,老板娘更好,碰一杯碰一杯。”
“王哥爱吃,那可得常来啊,天天的,多想着我们点儿。”真美娇俏地说,飞着媚眼,叫几个男人应接不暇。
“想着想着,肯定天天想。”他眉开眼笑,伸手朝真美手背上拍了拍。
拍拍就拍拍,男人摸两把,不怕的。她这样的美貌,哪个男人不想摸摸。真美仰脖一口闷,“王哥,那我就当你答应了,你不来,我可找你啊。”
王老板提了提裤腰,呵呵着:“找我,找啊,不然我找你也行。”
黑毛咧着嘴,露出两排黄牙,“来来来,满上满上,以后常来常往,我阿妹,是自己人,哈哈哈。”他刚吸了一支烟,喷出满口烧焦的烟草气。
这时节,天冷,海风刮了,叫人裹着羽绒服都打寒噤。整条街上,只真美这家有黄白的灯光,一直亮到深夜。
好在她这爿旅馆在镇子底的山崖边,里头镇上的“CBD”远着。她最近,既遗憾没能选个好位置,这店址定得太偏;又觉得远有远的好处,离是非远,偷了什么,不易被发觉。无偿占有的快乐,真让人沉迷。
她又快活起来,有钱赚,有人睡。
有天,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,她敞着大衣,去街面上逛逛,买零嘴吃,她不说话就闲不住,嗑把瓜子儿也是好的。本来走到中街差不多,她非要往前再走走,直走过郑家的店门口。
海货生意讲究早,去晚一分钟,都买不到好鱼。这时候店里暗沉沉,散发着水洗过的腥味。她似有似无的在门口站站,伸头看大池子里几条翻肚皮的马鲛鱼,“唉……”的一声长叹,“只剩些臭鱼烂虾了,没什么好买的。”
丹红坐在杀鱼的案头后面,叉着两腿。远远看见她,就在注意她,不想她活生生走来了。“你说谁家臭鱼烂虾?”她说着,从水池里捞起一条活鱼,拿手边长刀“砰砰”两下,敲在鱼身上,鱼尾拍出的水花,直溅到真美脸上,她被迫倒退一步。
“活鱼,看见了么!”丹红中气十足,抬手抄起长刀,用力扎在木案板上,吓人一跳,末了质问她:“买不买?”
“不买!”真美斜着眼睛,瞪她一眼,吓唬谁呢,不屑地说。
丹红知道她不买,瞧不上她这幅轻佻样。说着话,恶心她:“骨头轻,就少到处走。管好自己的饭碗,别盯着别人家的锅沿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