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美听罢,瞟了对面满身鱼腥气的肥婆一眼,“别人家的饭好吃,我常换常新,吃得着。你没尝过,不知道吧!”她仰着下巴转身要走,又不甘心:“不过,长得丑的,吃不了这口饭,只好老实呆在家里,哪儿也不去!”
“XXX,你说谁丑呢!骚毛婊子样儿,你给我再说一遍。”
“说谁谁知道。”真美扭着细腰走了,街面上这么多人,量她也不敢怎么样,即便这样想,她脚下还是加快了两步。
丹红把两只袖子撸起来,撑在案板上,“婊子命短,你等着被干死的时候吧。哪天落到我手里,扒了你的皮。”
真美那天回到家,坐在梳妆台前生气,赶上黑毛打电话来,“阿妹,我刚联系长秋镇的朋友,等会儿过来吃饭,八个人啊,你让老端准备准备,叫那个七姑手脚麻利点。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她憋着气,就算生意上门,也没什么好态度。
电话那头的人听出来了,“哟,阿妹怎么了?不开心呐,说,说出来,阿哥给你出头。”
这个要给她出头的人,她想起他那一口大黄牙:“那倒没有,就是有点儿胸闷,没事儿。”
“胸闷啊,”他呵呵了两声:“让哥给你揉揉。”
“哟,不用,那我哪受得起,我还是好好准备酒菜,晚上别丢了阿哥的脸。”她打着哈哈,忍着恶心。
“能啊,怎么不能,阿妹需要,哥随叫随到。”
她冷着脸,妖娆地莺啼般笑了几声,给电话里的人听。
年底前,海边冷得天天刮北风,呼啸的阵风撞在玻璃窗上,像电视剧里要寻死觅活的寡妇要撞墙。仁杰悄悄上楼来,刚脱了大衣,老鹰抓小鸡似的把她扑倒在床上。真美的手机忽然响起来,她“咯咯”笑着一手捧着他的头,任他在胸前乱拱,一手伸长了去拿,扫了眼屏幕,马上接起来,“七姑!”她提着气,说。
七姑压着嗓门说了两句话。
真美“呼”地坐起来,满手揪着仁杰的头发,“快走,你老婆带着人来了。”
“啊?”
“啊个屁,起开,快滚快滚。”她这时胡乱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,慌张地朝房门投去一眼,又想到没那么快,赶着起身往窗边站着偷瞄楼下,拿窗帘挡着身子。
那头,仁杰已经慌不择路,提着大衣冲出门。又让真美招手叫回来,“别走后门,”过了一秒,又改口:“也别走前门。”
说得仁杰横跨在门框边,不知到底该怎么进退。
真美立在窗帘后面,紧张让她两只眼睛雪亮,像鹰隼一样闪了闪寒光。她伸头瞟了眼不远处,客堂里坐满了人的阿邦家,镇静地抬手打了一通电话。
“阿哥啊,你在忙什么?”她定心下来,边娇声说话,边冷着脸朝仁杰摆手,把他推到衣柜门边,朝里面努了努嘴。仁杰瞪着腌海蛎样的眼珠,缩了进去,只耳朵,张着!
“人家睡醒了,无聊得很,”真美索性坐在床沿上,把身上裤子脱了,挪进被子里,“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,你上来一趟!”她指挥他说。
仁杰,睁着腌海蛎一样的眼珠,躲在衣柜门里,张着耳朵。
只等了几分钟,有人跑上楼的声音,推门进到房里。
“阿妹,你等我呢!”
第23章 有一点爱,不多(六)
黑毛伸着粗短的脖子,一头钻进真美房里。
真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腿来,脚尖朝房门指指,男人马上会意,回身去把门关上。在转身来时已经迫不及待脱自己衣服,嘴里一叠声叫着:“阿妹想我了,终于想我了……”
真美比这五短身材的男人更着急,她一只耳朵静心听楼下院门的动静,一只耳朵听见男人粗重喘气声。她跪立在床沿上,裸着手臂给他帮忙,“阿哥,快来,人家浑身疼,等着你揉呢!”
说得黑毛口水裹在嘴里,手忙脚乱解裤带,褪下来堆在脚踝上,“来,马上来。”他说着上手来剥掉真美贴身衣裳,凑上来要亲她嘴,她挺着胸脯偏头躲过了,娇声软语讨他欢心:“人家这里疼,要你亲,两边都要。”他听话地张嘴含上去,抱着一只咬弄起来,“呼噜呼噜”的声响,像公猪在食槽里吃食儿,连汤带水。
那“呼噜”声,也传进衣柜里……
真美竖着耳朵,已经听到杂乱的脚步声,她在心里哼了哼,只管伸手搂住胸前这颗起伏的头,“阿哥,还要。”
她这话还没说完,房门上已经响起震天的砸门声,嘈杂的叫骂:“滚出来,臭婊子。XXX,把裤子提上!”
紧接着,有人在踹门,很多只不同的脚,“嘭嘭”的声响,一声高过一声,门框上灰尘纷纷飘飞,落下来。
“外面,怎么了?”黑毛正忙不过来,又舍不得松嘴,呜呜的说话声。
“不知道,谁来闹事…….”真美附和着喘息,扭了扭细腰,“啊呦”一声,长长娇啼,既是被男人咬痛了胸口,也是故意要叫出点声音来,给众人听;她又赶着伸手推身前这堵肉墙,“去看看,快去,门要不行了。”
“嗯,哦哦,”黑毛深吸了口气,晕头转向,骂道“妈的。”他一手提起裤腰,一手往外衣口袋里掏东西,捏在手里。他骂完还想着自己吃食儿的“猪槽”,朝真美努嘴,命令道:“躺进去。”
真美细长眉眼,闪了闪光,听话地拉起被角,靠在床头上。真好,没她什么事儿了,男人好用,就在这时候。
她揣着颗看戏的心,悠闲地盯着黑毛握着把白刃水果刀,一把拉开她淡蓝色的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