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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路爱情(58)

“我爱你,阿杰,好爱你,永远爱你!”她真心真意咬着他耳廓说,凌空在他上面,拿自己丰挺的胸脯一下一下蹭他肩头、手臂,让他终于忍不住,翻身把她压在床沿上。

她一条腿耷在床边,一条腿被他抗在肩上,两人耳边同时响起木床剧烈的“吱钮”声。

仁杰在真美的皮肉上用力抓揉,看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发红发紫的,独属他的印迹;他兴奋到极点,毫不犹豫下口咬她,咬着不松口,有种唇齿间的快感,比身下那一点更迷人,尤其听到女人呻吟中又掺着尖叫声,带给他极限的多重的快乐。

他这晚,沉浸在复杂的快乐里,远在海边小镇上的郑家,小水只剩下一口气,丹红形容枯槁,熬了十几天,坐在床沿上,等着他咽气。医院里住了十来天,终于没有钱了,就带回家。仁杰消失前,把家里五万块的现金偷走了,同时,把海带厂十万块的营业款也卷走了。

丹红红着眼珠,念叨着:“水儿,走吧,走吧,别熬了,再熬下去,我要先死了。”她两只眼睛陷在胖大的肉脸蛋子上,浑浊不清,望着家门口的方向,“你爸,你爸……姓许的,不要脸的东西,你儿子死了,死了!你也该死,你也早点死,陪着小水一起去死!”

她忽然变了脸,面目狰狞,嘴里念起诅咒的话来,一句接一句,停不下来。

仁杰这晚,睡在简陋的新家里,做过之后的强大疲累,带着点酒醉,一晚上做了无数个梦,中间梦见鬼怪,忽然惊醒了,一睁开眼睛,就忘了梦中到底看见过什么,只剩心跳,“砰砰砰”个不停。

他想起一些事,脑仁跟着疼起来。

他翻身,身旁的女人正在酣睡,他借着凌晨一点细光,看清她面目,才终于缓和了呼吸。他伸手进她睡衣领口里,在里面掏摸到一团温热的玉山,他握着,渐渐安静下来。

丹红把小水埋在后山的树林里,夭折的孩子不办丧事。她背着竹筐,埋好了,拍上土,在土堆前烧纸。

“你去找找姓许的,你也是他的种,你找得到他。去找他,他不养活你,都是他害死的你,你去找他报仇,把那个女的,也弄死,去吧。”丹红跪坐在草丛里,黄表纸烧起来是烟灰,飞到她脸上,她边烧边念念有词,把要说的话,都在坟前说尽,回家,再没有人听她说这些了,她阿爸,除了跑船,就剩睡觉。

“你爸是个贱种,下贱坯子,专跟下贱女人在一起,打死也打不好。他这种不叫的狗,咬起人来最凶,你看看,他对自己亲妹妹也下得去狠手,把个快死的老娘,扔在她们家门口,撒手跟野女人跑了,让她大着肚子去管老娘。你就知道,这种人,下地狱都不得好死。水儿啊,你下辈子投胎,千万要长眼,投到好人家去。”

她在这阴森森的山林里,说着阴森森的话,长长短短,絮叨了一下午,这些话,谁也带不走,留在坟堆上。

仁杰听不见,也不在他心里。他坐在自家店堂里,拿椒盐花生和卤猪蹄下酒,看前面,真美穿着围裙忙前忙后,被络绎不绝的客人叫着“老板娘、老板娘”,她又成了老板娘。他惬意地仰脖喝下一盅,自从专心致志地只替自己活着开始,他就觉得,心胸里无比舒坦,再没有比这更好过的日子了。

他找到了活着的窍门,一心一意只顾自己活着,别人的死活不要去管。

“阿杰,下来帮忙,要打烊了。”真美忙完了最后一客生意,抬头朝楼上叫着,她男人吃喝好了,总是回楼上仰躺着玩手机,一气儿玩到半夜里,有时她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,还看见他对着手机傻笑,屏幕的光一闪一闪在黑暗里照着他脸,惨白得一片,像一只鬼。

“哦——”他照例机械地回一声,不动。

等真美前前后后收拾停当,自己敲着后背爬上楼去,看见他还靠在床头上,保持着不变的姿势。

“你就不能动一动么?我忙前忙后的,一晚上腰都快累断了,你只顾躺着玩儿。”她抿着头发,去洗漱,一边忍不住抱怨。就算是救过她命的男人,天长日久的,她也攒了一车的怨言,只是不敢狠说,只好这样唠叨两句。

转天,日子还是这样过。她觉得,是没有办法的事。

等她洗好了澡,走到床边来坐下。他抱着手机没放,只嘴里命令她:“脱衣服。”

“太累了,改天吧……”她迟疑着,同他商量。

他伸脚踢了踢她屁股,“快脱!”

她慢吞吞地解衣扣,光着上身,爬到他身上去。同时想起从前,从前她喜欢和男人厮混,怎么玩都觉得有乐趣,可现在,她觉得自己是颗长老了的菜,被他用力捅着、抓着、咬着……丝毫提不起兴趣。

他趴在她后背上,动作了一会儿,忽然提醒她:“你以后洗澡,多涂点沐浴露。”他边做边嫌弃她头发里,一股卤肉的大料味儿,倒胃口。

真美是第五年开始,觉得腰酸背痛得厉害,小腹常常坠痛,她一直以为是从前落下的病根,妇科里的毛病治不好,现在总是站着做生意,发作起来了。在隔壁中药铺子里抓了几副药吃,也不知道见不见效,就那样。

糊里糊涂,又过了一年,越发严重了,有时痛得起不来床。才想起,正经去医院查一查,他们找人办的假身份证,总是怕被发现,心里有鬼,不敢拿出来用。转道托了人,才进到一家不大的医院去检查。

查完了,又被告知做不了诊断,托给一家大医院,蹉跎了个把月,才拿到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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