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这样更值。
花在旅行上,比花在婚礼上更让人看得见。
贺玺答应了她的提议。
但后来由于苏愉太忙,或者因为其它各种各样的事情,旅行计划被一再推迟,两年了,这个旅行还没有开始。
苏愉没想到贺玺还会一直记得。
她想说都要离婚了还去旅行算什么?人家是蜜月旅行,难道他们离婚旅行吗?
那她算是开创新时代了。
看出来苏愉要说什么,贺玺眼里黑色更加浓厚,他情绪被深深掩埋在这黑色下面,只有声音像磨过砂纸一样酸涩,“没有时间的话,半个月也可以。”
只要她点头,他都可以。
苏愉虽然不懂她的用意,但她深知贺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原因,他从来不是心血来潮脑袋一拍就做决定的人。
“我如果不去,你就不答应吗?”
“不会。”贺玺低声否认。
他永远不会不答应她。
贺玺太过于容易说话,反而让准备了一大堆话的苏愉有点无措,他站在那里时,苏愉甚至看到他眼底往上泛起来的一抹红意,无来由的像一根针扎在了她心上。
这一瞬间苏愉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。
如果说贺玺是想给这段婚姻划上一个句号,那答应他这个提议也没什么,毕竟只是旅游而已。
旅游……也是她一直想去的。
苏愉于是点头了。
她说:“好。”
那瞬间贺玺像松了一口气。
他眉角的情绪却始终没有化开,目光那样黑沉,强迫自己挪开视线,又沉默了许久,他垂眼,淡淡地说:“今晚我去次卧睡。”
在离婚这件事上达成共识,那就要把握好界限。
苏愉不想和他多接触。
“我——”他话来得如此突然,苏愉话到嘴边还没说完,贺玺已经走到了门外。
他此时往窗外看了一眼,犹豫这个季节天气的多变,停下脚步:“如果有事喊我一声,我能听到。”
她能有什么事?
苏愉不明所以,只是怔怔的应了声:“……哦。”
贺玺离开,关上了房门。
次卧很久没有住人,贺玺从衣柜里拿出床单被褥,手掌捏着床单,再一顺,铺好。
房门虚掩着,贺玺转头时盯着主卧的方向,冰冻又被化开的水汽从他心脏氤氲开,一股长久的浓烈的疼痛感,像一颗钉子扎在心脏上面。
第3章 “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待一起……
贺玺很快处理好店里的事。
他足足给自己腾出了一个月的时间。
他消防员退役后,就和人合伙开了一家修车店,那几年手里有点钱,就挑着自己能做的事发展,贺玺是个明白人,他知道他得赚更多的钱。
贺玺交待好工作,岳宁听着,挺惊讶贺玺竟然要休这么长时间的假,他当初结婚的时候都没休这么久。
“玺哥,你有事?”岳宁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,他探头过来,想起刚刚看见贺玺在看酒店,猜测道:“要出去玩啊?”
“嗯。”贺玺应了一声,“去旅游。”
岳宁露出羡慕的神色:“和嫂子一起啊。”
贺玺默认。
岳宁笑了一声,八卦地问:“准备去哪里玩?”
明明是出去玩,贺玺脸色却很差,他甚至连声音都冷得听不到一丝温度,只是说:“她想去看雪。”
看雪的话,现在这个时候,东北和西北应该都还能看到。
岳宁觉得挺好。
他说起他前几年去过一次东北,那边的冬天雪下得可真大,毫不夸张的说,踩进去都到他小腿肚,但当时他冷得不得了,没心思欣赏雪景,只记得那屋里的暖气……嘶,真暖和。
岳宁絮絮叨叨地在说。
贺玺低着脑袋,沉默地收拾东西,一双大手上的银色戒指在灯光下反射出亮色。
他结婚两年,戒指从来不离手,除了干体力活的时候会取下来,其余时候都不会。
贺玺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了很久。
他把它取了下来,放在手心。
贺玺紧紧握住了手,钻戒的边缘像一把利刃刺在他心里,扎了个孔,带着酸涩的水汽往外翻滚。
贺玺又和岳宁沟通了一句。
“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贺玺不太放心。
岳宁说:“放心,我有眼力见。能不打扰绝不打扰。”
他憨憨笑了声:“你和嫂子好好玩。”
贺玺离店后去超市买了点东西,下午两点到家。
他的东西已经全部从卧室清理出来搬到次卧,贺玺清楚明白“离婚”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,是分开真正成为陌生人,是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,甚至是再也见不到。
苏愉还在书房赶稿子。
如果顺利的话,她今晚把最后几集的稿子交上去,能过关这个项目就告一段落,她接一个活就休息半个月,是她一直以来习惯的工作节奏。
人的大脑不能一直紧绷着,不然会坏掉的,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,会让苏愉容易怀疑人生的意义。
下午四点,苏愉发完最后一条消息,从椅子上站起来,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
她站起来才发现,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。
她赶稿子的时候太容易低头天亮抬头天黑,真的能用一个“废寝忘食”来形容,手边一杯咖啡早喝得见了底,她拿出手机,边打开美团点外卖边走出书房。
她现在需要喝水。
需要喝一大杯水。
一出门,苏愉看到桌子上摆着新鲜的饭菜,一道糖醋小排,一道炒青菜,还有一个蘑菇豆腐汤,像刚出锅的菜,还冒着热气和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