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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他离婚后(62)

贺玺:“我知道。”

他现在这冷冰冰的样子,答应她又说他知道,好像她无论说什么在他这里就没有不答应,怎么会有人要这样对她无条件的顺从?

苏愉就这样看着他,过了会儿她低声说:“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。”

贺玺眼睛黑沉沉的,像能把她看透:“因为不重要。”

来自于苏愉的情绪,无论是同情,感激,还是……可怜。

他全部受着。

苏愉眼泪又掉一颗:“重要。”

贺玺看着她,冷静的眼神像是在说,既然你说重要,那原因是什么?

苏愉没再说话,她抱住他的脖子,仰头亲了上去。

才碰到他唇,贺玺愣了下,突然就按住她后脑勺反咬下来。

他唇上燃了一团火,比以往的几次都更重更烫,咬着她的唇,触碰到她柔软的舌尖,手臂揽着缩紧,像存了心要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,津液交织的黏腻声在一盏灯下暧昧异常。

苏愉“呜咽”了两声,然后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,她想,她好喜欢他身上的味道,好喜欢他发狠时充满占有欲的样子,总之就是……很多很多的好喜欢。

苏愉抬起眼睛,眼里的情绪浓烈,不需要再多说一句话贺玺已经能够看懂。

“苏愉,乞求不离婚的该是我。”贺玺停下,他嘴唇还靠着她的额边,呼出的气息变得灼热沉重,“是我想把你留下。”

他抬起一只手托住她的脸颊,掌侧按在她下巴边缘,让她下巴也微微抬起。

苏愉用脸颊在他手心碰了碰,第一次听到贺玺说这样的话,她从心脏到指尖都是滚烫,轻轻吐口气都是烫到不能再烫的。

她脸颊又碰了碰,为自己委屈也为他委屈:“你以前都不说。”

她这么后知后觉,他什么都不说,她又怎么会知道?

怎么会知道世界上还有像贺玺这样好的人,好到她再多想一想心都要碎掉了,她只能看着他,试图把这些碎片再重新拼凑起来。

她眼里的柔意变成了最温柔的水。

贺玺眼里暗了暗。

他的吻再度落了下来。

温柔和野蛮的相撞就在一瞬间,就像那一望无际平静的海面,偶尔也会露出它凶狠的一面,吞噬掉温柔的月亮。

苏愉想要更多他的气息,她第一次深刻的感知到,他身上这种浓烈的荷尔蒙那么恶劣,恶劣到想让人不管不顾地沉进去,苏愉于是紧紧贴住他。

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贺玺按住她的手腕,是肯定的语气。

他一向黑沉的眼底变成了红色。

他这样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可怕,可苏愉一点都不怕。

她不说话,只是贴着他,继续咬他的唇。

掀起的眼皮里映入他眼底的颜色,冷漠克制,强大却可怜,这种情绪的反差,苏愉觉得她在颅内高|chao。

她继续咬,他就这么让她咬。

她的小尖牙咬得他嘴唇微疼,贺玺也只是安抚地摸摸她的头。

窗外的白桦被风雪吹得哗啦啦作响,细小的树枝摇晃得猛烈,那挂在树枝上的月亮被重重撞碎,摇摇晃晃地变成一片又一片,还依旧要紧紧抱着不放。

“还想干嘛?”贺玺低声问她。

苏愉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,眼睛是红的,挂着眼泪,抽泣着吸鼻子,心里的疼痛让她想用别的疼来掩盖。

苏愉说:“想睡觉。”

贺玺:“和我?”

胸口的窒息感长久无法释怀,这样的窒息似乎只有和他再亲密一点才能缓解。

贺玺应了声:“去睡觉。”

他一如既往的沉默,却又没有哪回像这样温柔又疯狂,从沙发到了卧室,不知道多久,窗外的月亮都已经从树梢上落了下来。

苏愉眼前的模糊渐渐拉长,然后再次变得清晰,她埋头在他胸前,胸廓剧烈的起伏稍平缓,才从他胸膛上费劲地撑起下巴。

数不清多少次了。

她摸了摸他眼角,还是红色。

他静静待着没动。

苏愉视线又往下。

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,毫无遮挡的,她第一次看清楚了他身上的这些伤痕。

贺玺皮肤是麦色的,标准的胸肌和腹肌,胸前的伤疤不算很多,大多在后背和腰上,或浅或深的疤痕,彰显着它们来自不同的时间,染上了不同岁月的痕迹。

苏愉眨了眨眼睛,水雾气再次涌上来,她心疼地看着,想碰一下又不敢碰,只是指腹很轻地扫了下。

苏愉手指都在颤抖。

贺玺就这样看着她颤抖的手指,看她要冒出眼泪的眼睛。

她这样的心疼对他来说近乎是一种馈赠和恩赐。

他从未设想自己会得到。

哪怕只是她的同情。

同情也没关系,对贺玺来说,乞求到苏愉一点点的同情就够了。

他大手从她发丝间插过,到她脖颈后,用掌心揽起她柔软的头发,苏愉此时的身体格外敏感,被他手指的粗粝碰到都要微微战栗。

但她也没躲。

“我记性不太好,很多事都不记得。”苏愉声音变哑了,有晚上哭得太厉害的原因,也有刚刚喊得没有克制的原因,声音很低,但正好他们现在这样亲密的距离能够听到。

贺玺垂着眼,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,认真听她说。

“我六岁以前在外婆家里住,六岁之后就回我爸妈那边了,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哭了很久,因为我不想离开外婆。”

除了那些留下深刻记忆的事,苏愉都会习惯性把其余的记忆过滤掉。

“我忘记了很多人……包括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