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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皇遗事(555)+番外

作者: 金牌芋头糕 阅读记录

褚山青有些意外,“以攻为守,不愧是文公之后。”又问:“主将是谁?”

探子支吾道:“是……郎君!”

宝剑轻轻一震,褚山青轻叹一声:“果然。”

副将低声道:“末将请战,先去会会郎君。”

“十一年了,儿子总要见老子的。”褚山青一摔缰绳,大声喝道,“全体将士!”

“列队,出阵!”

副将心中一紧,竟是这样速战速决、片甲不留的打法。

褚山青的骑兵皆是沙场血战的老手,骏马齐奔震起满天尘土,动地马蹄声里,士兵跟随旗队指使,同时伏身、拔刀、加紧马速飞奔而上。

对面,褚玉照双眼通红,大吼一声:“驾!”

两支军队如快剑相撞,当即杀作一团。

褚山青盔顶近在眼前,褚玉照奋力挥出长剑,当一声巨响里,被褚山青格挡面前。褚玉照不做停留,大声喝马,剑刃磨出两束火光,他冲到褚山青身后,又一剑当头劈来!

褚山青掉马招架,哈哈笑道:“好小子,力气见长!手上功夫没有丢松,是褚家的儿郎!”

褚玉照恨声喝道:“休要多言!”

又一剑当心刺来,褚山青侧身一闪,剑刃破甲而过,竟穿透甲胄割伤手臂。

褚山青目光一暗,“阿照,你当真要杀我。”

褚玉照咬牙切齿,“背主之人,人人得而诛之!我特意苦求殿下将你留给我,就是为了了断你我之间的旧账!”

褚山青点头,“好,再来!”

他终于不再退守,抡剑劈头一击。褚山青已非全盛之年,但绝对是一员征战沙场的老将,如今全力一剑威力非同小可。褚玉照抬臂招架,手臂肌肉鼓起,却未退后半分。

褚山青额角也爆起青筋,目中神色复杂。二人皆竭尽全力,苦战至日昏时分,两军依旧夹缠,两人也未分胜负。

褚玉照一剑又向他颈边劈去,褚山青却未遮挡,剑背一挥狠狠横打在他腰间。

一股鲜血从褚山青肩甲边飞溅而出时,褚玉照被打落马背。

他少时学马受过腰伤,腰间是最不能伤动之处。旁人不知,褚山青当然知道。甚至把褚玉照背回府中,为他延医伤药的人就是他。

褚山青捂住脖颈,血流从指间涔涔而淌,叫道:“来人,绑了!”

众军当即上前,将褚玉照反剪双手五花大绑,被拖拽下去时,褚山青突然在马上道:“……叫个军医给他看看腰伤。”

褚玉照冷笑一声,看也不看他一眼。

柳州这边主帅被擒,却没有分毫慌乱,当即鸣金收兵。副将请问:“要不要往前追击?”

褚山青拿沾了疮药的帕子捂严伤口,道:“瞧着样子,是想引我们入城咬死。就地驻扎,问二郎那边的消息。”

二郎是指褚山青的二弟褚石慧。未待多时,探子已奔马而回,报道:“秦灼已率军西行,瞧那架势,已经准备迎战。”

“动作倒快。”

“是,铁索连江。”

***

赤衣江边,褚石慧听得铁索连江之语,蹙眉往舟头站去。远望过去,的确是一片茫茫船队,船只形制各异,在锣鼓声中急速前来。

一旁卫队长笑道:“不想文公一世英杰,儿子竟如此草包。二将军,咱们当即火攻,定能一战得胜!”

褚石慧沉眉观望,说:“秦灼心思缜密,绝不会做此愚蠢之举。”

“他是个什么德性,卑职说出来只怕污了将军的耳朵!不过男宠之流,哪有什么心胸气魄?将军要怕他船上有什么东西——这离咱们还有一段距离,就算全是火药,也炸不到咱们这里。”

此时探哨来报:“将军已拿下大郎君,问二将军战况如何?”

褚石慧问:“见了鉴明,他父子怎样?”

探哨道:“郎君牵动了腰伤,不肯理人,将军……也伤在脖颈上。”

褚石慧倒吸口气:“这小兔崽子,真敢下手!”

卫队长催促道:“二将军,咱们速战速决拿下秦灼,回去劝得郎君回心转意要紧!”

对面船队上飞箭纷纷袭来,褚石慧也不欲再拖,当即下令:“换火矢!放箭!”

满天火光飞如流星,一落船上,当即燃起熊熊大火。一船燃众船燃,火舌沿铁索腾地蹿起,横江船队霎时燃成一条火龙!

火光燎天映水,将天际染得一片云如火烧,血肉翻卷般的辉光映照下,大军如同身浸鲜血。

卫队长哈哈笑道:“将军且看,秦灼这蠢货困兽犹斗,火烧成这样了,还想再驱船来攻哪!”

褚石慧望着滚滚浓烟,只见大火断江,难以出入,突然喝道:“不好!”

对岸,秦灼双眼倒映冲天火光,沉声叫道:“斥候。”

“卑职在!”

“通传长史,迅速掩护百姓出城!”

天色已昏,残阳已西。秦灼隔火而望,褚氏水军船只模糊。

褚石慧心思缜密,定然已知是计。但他又不容有失,也一定会放火烧船。而秦灼连船之用,正是为了招致火攻。

火势断江,阻隔褚氏大军强渡,为柳州军民撤退多拼一线生机。

褚石慧一定会顷刻勘破。

勘破也晚了。

秦灼从靴边抽出长剑,拨马转向西边隘口,冷声叫道:“不出两个时辰,褚石慧便能绕道突击,唯一的出路只有此处山隘。全体将士,务必同我死守隘口,保卫百姓平安撤离!”

“听从殿下号令!”

“好!”秦灼喝道,“提刀,上马!”

满天火色下,虎贲军森然肃穆以待。江对面,似乎响起隆隆的马蹄转奔之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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