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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消(100)

作者: 绯砚台 阅读记录

像从前那样?

可是这些事怎能就这样算了。

万俟重停步,靠近她两步:“我答应你待明年春来,陪你一起去幽州找萧云浓。”

想了几日。

这是他最大的退步。

待幽州的反贼平定,他带她去。

容珞眼眸亮起,“真的?”

万俟重轻叹,说道:“我虽瞒你许多,但答应过你的事未曾有过食言吧。”

容珞唇角轻扬,点点首。

这么多日来,难得露了一丝喜色。

月光如霜,衬着繁复的织金衣面。

太子今日穿的龙纹圆领袍,他伸手搂过来,在家宴上喝得酒气熏熏的。

万俟重说道:“我们许久没有亲近了……”

话说得孟浪。

彼此的衣物摩擦,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容珞面红,“你!”

抵着搂抱而来的高大身躯。

皆被掌灯太监们听着,见二人停步相依,便背过身回避。

太子不是个会喝醉的人。

明明看着很清醒,怎么说的话像是醉了。

万俟重不是醉,是心烦意乱。

素来沉静自持却因她情绪翻涌,愈是克制,愈是肆意生长。

“珞儿。”

他低着声唤她。

容珞被太子抱的紧,身体会熟悉拥抱的滋味,他常利用这一点诱她眷恋,顺从下来,被他圈养,没有自由。

最终仍是挣脱出来,淡淡疏离:“殿下醉了,还是早点回去歇息。”

抬眸望见太子沉眉。

她眼神躲闪,透出一抹不安。

冷待这般久,该足够了吧。

谁家妻子不紧紧抓着丈夫,她却一推再推,仗着他的宠爱,恣肆无忌。

万俟重暗敛眸色,没再接近。

他不言语就会显得疏离淡漠,重新迈开步伐,越身而去。

容珞不知是松懈还是低落,心中闷闷的。

满月高悬,清辉四溢。

二人无心欣赏。

待回东宫后,容珞感到疲累,沐浴早早入榻却久久未合眼,夜半时分才浅浅入睡,秋分后榻里泛凉。

-

东殿灯火阑珊。

太监们正近前伺候太子殿下就寝,李德沛则在点燃一缕安神檀香,四下静静的。

从家宴上回来,殿下的气宇又冷几分,直叫奴才下人们如履如临。

李德沛把明黄的帐帘垂落,出了门口吩咐底下去端来一醒酒汤。

待太监皆退下,端汤来的宫女生得秀丽,见她是太子妃寝宫里的人,李德沛思忖片许,放她端醒酒汤进去。

夜色渐渐深浓。

帐帘里,漫着沉闷与淡淡酒气。

躺卧于榻内的男人阖闭着狭长的眼眸,淡金色的寝衣微敞胸膛,满身矜贵,散发着不寒而栗的威迫气息。

那碗醒酒汤始终未动。

良久之后,不安分的手攀上床榻,抚到太子微敞的衣领,意图探进衣底。

男人突然睁眸。

随之而来的戾气如潮。

斥声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

遒劲的铁掌掐捏住宫女的脖子,仅仅几瞬,涨红了整张秀丽的脸。

她痛苦挣扎:“我……”

再用劲一分便将被掐断脖子。

紧接着,宫女就被狠狠地甩出去,猛地一下撞到花几。

白瓷花瓶掉落,

发出清脆的破碎声——

这时,李德沛急急忙忙赶进来,只见那宫女趴在地上大口喘息,脖子淤痕遍布。

而床榻上的太子已起身坐起,神姿冷霜,李德沛当即瞧出是怎么一回事。

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关系近来生了裂隙,东宫上下人人皆知,因而有宫女大胆到赶爬床。

缓过劲来,宫女连忙磕头。

用嘶哑的喉咙道:“殿下饶命…奴婢…咳咳……”

宫女正是端醒酒汤进来的兰月。

先前本是皇后坤宁宫的宫女,后赏给太子妃做陪嫁,原意就为的太子妃不便时,而服侍太子殿下。

哪知进东宫两个月没得近太

子殿下半分,与她同为陪嫁宫女阿梨不着急,兰月是着急了,于是趁此……

李德沛指着她咒骂:“狗胆包天的奴才!太子殿下的床都敢爬!怕是不知东宫的规矩,活腻了!”

宫女的磕头和求饶声。

极为聒噪。

万俟重按揉眉心,烦躁加深。

在李德沛命太监进来,准备把宫女拖下去杖毙时,他揉眉的修指微顿。

瞥向那个宫女,是有些眼熟。

此前秋围东苑,珞儿派这宫女来伺候他,亦是宫女自作主张。

万俟重忽开口:“叫什么名字。”

拖住宫女的太监停下。

她面露欣喜,忙说道:“奴婢兰月,以前曾是皇后娘娘的人。”

万俟重置若罔顾,背身侧躺回榻。

片刻,冷幽幽道:“留在殿外。”

李德沛一愣,有点猜不准心思。

垂坠的帐帘遮掩着太子的身形,他看了看,押着兰月退出去寝殿。

以前若有宫女爬床,太子殿下可是不留活口的,这东宫的奴才都心知肚明,无人敢冒犯。

-

中秋节后,

需同太子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。

翌日早起梳妆。

容珞有点没精打采,似乎昨晚没睡好。

听外头的宫女都轻声细语着什么,接着翠宝便皱着眉头进来,甚为不悦。

容珞瞧了瞧,便询问:“怎么了。”

翠宝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,没说出来,忙着给主子梳妆的姐姐照莹催她一把,到底什么话这么难说。

翠宝跺脚,低恼道:“昨夜兰月在东殿…太子的近前服侍,这一早都在传兰月是要晋为良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