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娘她貌美心狠(182)
“并非人人都如英儿那样深明大义,愿意揭露主子的罪行。”
提及英儿,韦宝林就骤然想起,白果香那一日,自己信任的贴身宫女却背叛了自己。
现在的韦宝林就像重回那一日,满心满眼都是愤懑与无措,鹅蛋脸气得通红,不管不顾地对谨容华道:“你还说,当日英儿就是受你的指使来污蔑我的!”
“这一回,你是不是又买通了缸子!”
说着,韦宝林气上心头,就要往谨容华那儿扑去拉扯。
韦才人用尽力气,都拦不住韦宝林。
谨容华也故意被韦宝林拉住,从座位上被扯起身,踉跄两下。
手中的茶盏骤然落地,发出闷响。
“陛下!”谨容华刚换好的衣衫被茶水浸湿,端庄的面色中带上委屈:“当日白果香之事,陛下已然查清真相,与嫔妾全无关系。”
“韦宝林现在怎可为自己脱罪,而质疑陛下!”
韦宝林现下最听不得这些,红着眼就要抬手掌掴。
还好一旁的元子和韦才人及时上去,生生拦住韦宝林。
尉鸣鹤见此场景,心中升腾起怒气,只觉韦宝林眼中压根没有自己这个地方,当即重重地放下茶盏,冷声道:“韦宝林,你放肆!”
太皇太后亦是深深蹙眉:“韦宝林,哀家和皇帝尚在此,你怎可意图出手伤人?你眼中有没有宫规?”
沈知姁在里面听得津津有味,对芜荑道:“你瞧谨容华,多么会说话。”
韦宝林分明说的是二人之间的矛盾,可谨容华将其硬生生抬高到韦宝林质疑尉鸣鹤、有不敬天子的嫌疑。
并且可以激怒韦宝林,让其冲动之下做出错误举动,还可以令尉鸣鹤不快,心中怀疑的天平更飘向韦氏。
而太皇太后嘛,一向最讲究规矩,眼见韦宝林不守宫规,说不准对韦才人的印象也会下降。
可谓一石三鸟。
说罢,沈知姁浅浅一笑:“罢了,我可不想谨容华如此得意——你去外头,就说我醒了,可以喝诸葛院判开的药。”
希望韦才人能好好利用,她为其争取来的喘息机会罢。
随后,沈知姁将手边的茶盏掀开,用指尖蘸了温水,在眼角点了几滴饱满的“泪珠”。
芜荑带着一点欢喜之色出去禀报:“陛下,娘娘醒了!奴婢先去将诸葛院判带来!”
尉鸣鹤敛起怒容,眼底划过一抹欢色,迅速起身往寝殿内走去。
太皇太后亦紧紧跟上。
沈知姁听着外头的动静,掐进时间,撑起身子,将帷帐轻轻掀起一道缝,让自己含泪落珠、水光盈盈的杏眼展露,略显苍白的樱唇微微下撇。
整个人又可怜又委屈又惶然。
沈知姁目光飘忽着,知道尉鸣鹤步入寝殿内,立时就将眸光凝去,咬着唇,带着哭腔:“阿鹤……”
听到沈知姁这样唤自己,再对上女郎轻颤的眸光,尉鸣鹤心尖悸动,疾步上前,将沈知姁小心地拢入怀中,温暖的手掌握住沈知姁稍冷的指尖:“没事,没事,朕在呢,阿姁不要怕。”
“阿鹤,咱们的孩子没有事情吧?”沈知姁抬起双眸,眼底泛起希冀与小心的涟漪。
恍惚一片美好又脆弱的琉璃,随时都会破碎。
“诸葛
院判在呢,怎么会让我们的孩子出事?“尉鸣鹤狭长的凤眸中转过深切的疼惜,柔声宽慰道:“太医们都说了,你与孩子都无恙,接下来好好养着,就能一切无虞。”
沈知姁眼睫如蝶翼颤抖,闻言缓缓阖上双眼,任由眼角滚落一大滴晶莹剔透的泪珠。
她软声泣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“阿鹤,我刚刚在昏沉中,梦见自己失去了这个孩子……”
太皇太后见沈知姁哭得不能自己,亦是上前,温声慰道:“傻小姁,梦都是相反的。”
“这个孩子定然会平平安安出生的。”
尉鸣鹤长眉心疼地蹙起,拿过一边的软帕,动作温柔小心地帮怀中女郎拭去眼角的泪水。
沈知姁似水做的一般,眼角泪流不止。
让尉鸣鹤一颗心沉甸甸地泛疼,绞尽脑汁想着宽慰的话。
刚想出两句好听的软话,却见沈知姁自己拿过帕子,用一股干脆利落的劲儿,将剩下的眼泪都成擦干。
她鼻尖盈红,眼睛哭成两颗红宝石,嗓音中的抽泣哭腔却被压下:“让陛下与太皇太后担心了,到底都是臣妾不好,贪玩去了百花园。”
“要不是这样,臣妾也不会失足……”
尉鸣鹤低低地截断女郎自责的话语:“不是阿姁的错,是有人天生一副蛇蝎心肠。”
“也是朕的疏忽,没让底下人时刻关照着瑶池殿。”
“是有人刻意要害臣妾?”沈知姁不敢置信地眨巴着眼睛,心底亦有几分诧异:尉鸣鹤这一回,倒出乎意料地先认了错,可见对自己,对孩子的情感积累,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中,已经到了另一个高度。
倒是方便她明日的计划。
“哀家也疏忽了,以为这宫里都是安分的好孩子。”太皇太后转了转佛珠,对尉鸣鹤道:“皇帝与贵妃都别太自责,只有千日做贼,可没有前日防贼的。”
尉鸣鹤颔首,旋即将目光投向正殿,眉目冷肃:“朕必定要趁着这次机会,将后宫中心术不正之人给揪出来。”
说罢,他又放缓了声音,对沈知姁允诺:“你放心,此事之后,朕保证这种事情,不会发生第二次。”
正说着,芜荑端着药,带着诸葛院判进来了。
诸葛院判再次为沈知姁诊脉,与沈知姁极快地对视一眼,然后他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,脸上有了一分笑意:“娘娘醒来,胎像更加稳固,只要后头按时服药,再配合微臣施针,就能确保无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