锁春娇(95)
她方才想了无数的可能,就是没想到幕后主使竟是与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晋荣。
他们二人并无纠葛,为何要如此谋划,掳她至此?
晋荣是哼着小曲迈进门槛的,虽然这个临时的居所原先是个柴房,又闷又潮的,还有股子异味,可这些分毫没影响到他的心情。
躺倒在短榻上的女人白得耀眼,在昏暗的小室内,仿若云边干净的明月。
晋荣先扯过薄被将她碍眼的腹部遮住,调转视线,入目云鬓花颜,香浓白腻,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。
反正人在手上,先讨个甜头也不碍事。
晋荣一弯腰,瞅准了那娇艳欲滴的唇,还未碰到,颊边一阵风掠过,紧接着泛起刺痛。
他伸手一拂,满掌心的血。
刚还昏睡的苏云缈目光清朗,横于胸前的拳头紧攥着一支发簪。
“你个小贱人——!”晋荣将掌心的血蹭到衣摆上,气怒交加,不敢与她动手,跳脚痛骂了几句,慢慢地冷静下来摸着脸上的伤口,“原还以为你是表哥的侍妾,准备弄到手玩几天,没想到看走了眼,你居然是裴铮的女人。”
“他还真是看重你,把你藏得严实,一点风声不露,要不是我在誉国府内安插了眼线,还真是要错过这个天赐的良机。”
苏云缈简短道:“是你以重金收买了那丫鬟和小厮,只为了骗我出府。”
她眼里熠熠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有神,竟丝毫不慌张。
晋荣昂着头,“是又怎么样?要怪就怪裴铮,谁叫我与他有仇,他又这么宠你,所以,也不算冤枉了你。”
“你既然在誉国府有眼线,就应明白我与裴铮之间的关系。”苏云缈平静道:“你若是想拿我威胁他,大概是要落空了。”
晋荣却好似拿住十成的把握,自信道:“裴铮这么些年,一直冷冷清清一个人,从不近女色,头一回对女人这么上心,没想到孩子都有了。”他伸手一指,指着她隆起的肚子,“光凭你一个可能不够,但加上这个小杂种,还是够点分量。”
那污秽的二字一出,苏云缈陡然肃了颜色,目光凌厉。
晋荣只当她一介弱质女子,并不放在心上,威胁道:“你给我老实待在这,把孩子生下来,到时若配合我,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。”
苏云缈不动声色地低了眸。
这誉国公的外甥似是恨极了裴铮。
每每提到他咬牙切齿,恨不得生啖其肉。
她不知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但晋荣说事后放她离去,她是万万不会信的。
她不能任由自己和孩子成了被利用的工具。
只是她手无寸铁,无法和那训练有素的守卫殊死搏斗,只好沉下心,等待时机。
那两名守卫每三个时辰一换岗,送饭时也不进屋,只从门口推进一碗没什么油花的清粥。
她摸着那冰冷的碗边,心中涌上一计,虽希望渺茫,但也好比坐以待毙强。
整整一日一夜,她滴米未入,平躺在榻上不言不语。
守卫心里发憷,戳了戳旁边的人,“你进去看看,是不是饿死了。”
两人都有些拿不准,她闹绝食,晋荣只说别管,饿得她受不住了自己就吃了。
可瞧她这样子,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。
要是真饿出好歹,倒霉的还是他们两个。
守卫悄悄打开门锁,探头探脑地瞧了瞧。
苏云缈闭着眼,脸色青白,胸前不见起伏,已是气息奄奄。
“不好!”其中一名守卫冲上去将苏云缈的头抬起,连声催促道:“快喂她吃点东西。”
另一人捞起早已凝固的米粥,用手指捏了一块强塞入她口中。
可苏云缈牙关紧闭,怎么也喂不进去。
“先汇报给主子吧!”他甩甩手,着急忙慌往外跑,被另一人叫住了,“蠢货啊你!等你回来她早死了!”
“那先找个郎中?”
“这荒凉地上哪找郎中,等你找回来也晚了,先把她运出去。”
这两人怕受牵连,搭着她的头和脚搬到马车上,马不停蹄往城里赶。
两人见路旁药铺的招牌,也管不了许多,一人在外望风,另一人则将苏云缈背进去看病。
老大夫见多识广,稍一摸脉便道:“她是有身子的人,饮食要尤其注意,这是饿过了劲,没什么大碍,我给你开一副药,回去多注意些,先用些米汤这种好克化的,再慢慢转为正常的膳食。”
守卫一听她性命无忧,心口堵着这口气才缓缓吐出来,低头看她还昏睡着,便跟着大夫走出去付诊金抓药。
这么一来一回,明明没废多少时间,可当守卫提着药包返回时,瞧见的却是一张空荡荡的床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