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拍武打戏就好了。”白飞飞说着说着,话音一转,“我当时拍摄的时候,耳朵边上全都是雨水滴落的声音,当时我就在想,这如果是古代,我如果饰演的是一个身怀绝世武功但是深藏不露的杀手就好了。”
她越说越来劲,“我就从藏着的那个角落里‘唰’一下蹦出来,再‘唰唰唰’几个连招,挽几个剑花,来追的人就全被我弄死了!然后我为民除害,深藏功与名,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!”
霍妩被她说话时的动作带动的跟着一起抖个不停,白飞飞说到激动的地方,一个猛抬头,脑袋和霍妩手里的吹风机就来了个亲密对碰。
“哎呦!”
白飞飞捂着脑袋迅速躺尸,霍妩举高吹风机远离白飞飞的脑袋。
两人同时无语的对视片刻,霍妩将吹风机关上放一边,曲起食指,在白飞飞另一边脑门轻轻敲一下,“云彩没看见,倒是身上挺多彩。”
阿妩会开玩笑了——这个认知让白飞飞快乐了很久。
“长发夏天太不舒服了。”白飞飞躺平,说话有点懒洋洋的,“洗的慢、干的也慢,还很热,绑起来在后面又很重。”
霍妩轻轻顺了顺白飞飞的头发。
剧中她最开始亮相的时候,其实是烫着精致的波浪卷的小公主造型。
那是处在扶桑回忆中的剧情,彼时一家三口还很幸福,她每天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摆脱妈妈的打扮。这个造型在定演员之前,剧组就已经在看假发了,毕竟留长发的女演员并不多,大多都为了好做造型,改成了齐肩短发,最长也不过在腋下的长度,和剧里要求的还是不太相符。
但敲定白飞飞以后,假发的开支省了很多。
白飞飞的头发够长,也很顺,乌黑柔亮,哪怕只是简单的做个发膜,洗完后的效果都好到像是做过精致护理的样子。
她也很喜欢白飞飞这一头长发,摸起来很软,好好打理的话,可以用手指直接一梳到底。
非常好摸,比猫好摸。
霍妩沉默的又顺着揉了两下,见白飞飞在她揉按穴道时舒服的模样,便道:“可以剪短一点。”
白飞飞闭着眼‘嗯’了声,尾音上扬,算是询问的意思。
霍妩用手轻轻拢了拢,“别剪太短,打薄一点也很漂亮。”
“不剪。”白飞飞咕哝,“我说着玩的,这么多年也习惯了,偶尔发发牢骚而已。我记得你喜欢我长头发……我不剪。”
霍妩怔愣了下。
白飞飞紧接着道:“如果以后我也能经常享受吹头发和按摩头皮护理头发的待遇,那就更好了。那我觉得偶尔的牢骚可能也不会有了。”
霍妩唇角的笑总算是憋不住了,向上扬起不少。
或许是午后闲暇,她倒真觉得白飞飞这个提议很不错。
听剧本的时候,给白飞飞做全身按摩护理,似乎确实是比满屋子散步溜达来的有趣很多。
有趣很多很多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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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的戏是白飞飞和戏中饰演她母亲的女演员、以及主治大夫的对手戏。
场景发生在医院,扶桑要和主治大夫沟通母亲的病情,并且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,同时,这位头发斑白,脊背也已经弯了的老大夫,用字数不多,但却振聋发聩的寥寥数语,让扶桑知道了前路要怎么走。
“你倒是接戏接的很紧。”霍妩盯着监视器里面。
白飞飞身上还是藏不住的伤口,也没法藏。夏天的衣服本身就单薄,近四十度的温度穿外套显得过于欲盖弥彰,因此,她身上的伤口还都是裸露在外的。
“反正景都在这一个区。”李柯耸肩,“亏得是洛水市地方不大,但规划挺合理。”
所以戏里有不少重点剧情都可以按照顺序拍,而不是同一个场景跳跃性的拍完。
这部戏没缺过资金,李柯当然能任性,怎么对演员状态好怎么来。
医生办公室内,一老一少分别坐在桌子拐角的位置,陈主任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,和煦道:“你妈妈的状态已经稳定不少了,再过一段时间,就可以办理出院了。”
“谢谢陈叔叔。”
扶桑在面对曾经熟悉的长辈时,脸上的笑容是真挚又充满信赖的。这一刻她几乎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不高兴,仿佛还像是从前生病一样,只是来这里找到陈叔叔,简单的说一下哪里不舒服,就可以吃拿点药,回家享受病假了。
但幻想总是短暂的。
陈主任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扶桑身上的伤,只是扶桑没有主动提起,她也不好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