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11)
有孩子的玩闹声伴着鸟雀的啾鸣隐隐传来,小贩的吆喝穿过三街六巷。
今日是个少有的暖和天。
宜出行。
纪云蝉站起来,心中有种被饶恕的悲悯。
一瞬下了决心。
“现在去。”
她说着,三两下将护膝包起来,穿上厚实的外衣就出门去了。
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带一丝犹豫,愣是没叫纪云娥插上一句话。
纪云娥瞧着姐姐的身影,愣了片刻,低头继续穿针引线。
还是总穿不上。
屋里重归平静,她担忧地将针线放下,叹了口气。
-
纪云蝉出了门,果然见街上一副热闹模样,前檐都是晒太阳的人。
一路往城东走,街道越来越繁华,房子逐渐显出几分雕梁画栋之意。
她想着照秦年打探的消息,估算着自己的脚力,到将军府差不多就到了雁衡下值的时辰了,稍等一会儿就该能碰到他人。
想到这里,她不自觉地扣了一下手心,不由得想到那个天寒地坼的夜晚,雁衡策马离去的背影。
他再瞧见她时,会作何反应?
或许会是漠视中夹杂着一丝不耐烦的表情罢。
纪云婵只需要一瞬,就能想得到。
那是雁衡一贯瞧毫无在意却拦着他路的人的表情,冷眉撩眼,最懂的打蛇打七寸,绝情的话从来诛心,绝对不会叫人有开第二次口的胆量。
自取其辱罢了。
即便如此——
纪云婵远远瞧见将军府的坐北朝南的朱红大门,脚步不曾停顿。
就当是……就当是还债。
纪云婵默默深吸一口气,走上将军府前的石阶。
有看门的小厮上前来,问她做什么来的。
纪云蝉恭敬地问道:“敢问这位大哥,将军现下可在
府上?”
那小厮见她来便打听这府上的主子,不由得打量了纪云蝉两眼,见她衣着朴素,又是独身前来,不像是什么将军亲眷。
又见她长相气度皆不凡,一时拿不准,只好实话实说:“将军上职去了,这会儿不在府上。”
纪云蝉并不意外,又问:“可说了什么时辰会回来吗?”
此言一出,倒叫看门小厮生了几分警惕。
不怪他多想,只因将军手握重权,不乏细作来套他们这种看门人的近乎。
他略笑了笑,“呦,姑娘这就是为难我了,我只是一个看门的,将军什么时辰回来,告诉管事的也就罢了,怎么会告诉我呢。”
又问:“姑娘找咱们将军,可是有什么事?”
纪云蝉见他姿态更亲近,话却说的疏离,后知后觉地责备自己的莽撞。
有什么事......这话直白地戳心。
纪云婵缄默下来,在小厮狐疑的目光中退到一旁,却不走,就这么等着。
总归午时快要到了,雁衡总要回来。
此非上策,纪云婵知道,可总不能告诉看门人......算了,她在心中叹气,说来话长的事,不说也罢。
升平巷的青石板齐整,不必担心裤脚会沾上泥。
纪云婵收起心中所想,目光顺着朱红的大门往回收,落在将军府门前的石狮子上,觉得个头有些大。
比京中雁府门前的要大上一圈。
雁府的小厮也认得她,绝不会拦她,还会殷勤地跑去告诉雁衡她来了。
......
“长姐......长姐!”
熟悉的声音传来,将纪云婵从短促的回忆中唤醒。
京中雁府......京中哪还有什么雁府。
只容下这么一丝念头浮现,纪云婵下意识地转头,看向巷头,只见本在家补衣裳的纪云娥匆匆朝她跑来。
“怎么了?”纪云婵迎上去。
“长姐......知州、知州派人来......”
纪云娥上气不接下气,弯腰缓了一会儿,才将话说的清楚:“知州派人来说,这都过了许多天了,说娘的病也该好了,若是没有旁的事,姐姐便该回去上职。”
纪云婵对此并不意外,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她听完妹妹的复述,只是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又问:“上什么职?”
纪云娥顿了一下,小心地看向纪云婵:“姐姐你就不担心,是那晚未成之事吗?”
“他不敢。”纪云婵瞧了一眼将军府的门,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,“或是说,他不敢这么快就在没搞清楚我跟雁衡是什么关系之前就动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纪云娥恍然大悟般地点头,又有点难过地说:“来人说,要姐姐去做舞姬。”
纪云婵面上没什么反应,只是微微皱了皱眉,觉得有一股淡淡的恶心之意。
先折辱她,叫她供人取乐,正好试探雁衡的反应。
真是一举两得。
纪云婵想起那个雪夜前,为了以备不时之需,曾经打听过的知州的喜恶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