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110)
还有些重量,纪云婵掂了掂,等他的解释。
“这是袖箭。”雁衡道,“给你防身用的,以防万一。”
方才轻松下来的气氛又有些沉重。
雁衡无意如此,叫她收起来,承诺道:“等我回来陪你过生辰。”
纪云婵生在草长莺飞,万物勃发的四月初,距今还有一个多月。
她重重地点头,看着他的眼睛:“好。”
......
那厢,知州府的书房也亮着灯火,王远坐在灯光下,神色晦暗不明,一只肥腻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子。
有人推门而入,一身隐于黑夜玄色衣裳。
王远抬起头,与那本此刻本应该在军营休整的徐颂今四目相对。
第56章
“王知州。”
徐颂今目光灼灼地看着王远。
王远忙不迭地站起来,迎上去,“徐大人。”
他姿态谦卑地领着徐颂今上座,自己才重新坐下。
“徐大人平日素爱淡雅之色,没想到身着玄色也是神采奕奕。”他奉承完了,这才试探性地问:“不知徐大人深夜前来,是所为何事?”
徐颂今抿了一口茶,搁下茶盏看他:“王大人何必明知故问,殿下可是十分牵挂您。”
听到‘殿下’两个字,王远颇为激动地抬头,一改方才还有些忌惮,殷切地凑近了些:“滕王殿下想要我怎么做?”
“王大人,稍安勿躁。”徐颂今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,眼眸深沉:“
说到底......你我所求的不过同一件事。”
他以指腹沾了茶水,在桌上写了一个“雁”字,待写完了,抬头看着王远的反应,又在那字上划了一道,将那个字活活劈开。
王远见状不做声,做沉思状,可脸上挣扎的神色却是将他出卖了个干净。
见状,徐颂今出声提醒:“王大人?”
王远闻声,咬了咬牙,从袖子里抽出一封薄薄的信。昏黄的烛火下,那信上以朱砂印着个鲜红的“绝密”。
“这是朝廷的粮草路线图,何时、所经何地,都记载地清清楚楚,便交予徐大人。”
徐颂今满意接过,在王远的注视下拆开来,三两眼扫过,而后合上,塞进袖中。
他脸上的笑意加深,“殿下那头得了消息,令堂的诰命不日便能下来。”
王远闻声,忙低头哈腰地应着:“哎,哎。”
......
朔人历来以游牧为生,比之冬日,开春正是最青黄不接的时候,常常南下劫掠。雁衡估摸着时间,当晚回去一趟就立马重回军营,没有留在家中过夜。
翌日,便传来大军出征的消息。
纪云婵独身坐在房中,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缕缕细烟,心神陷入漫长的沉思中。
可那香分明是静心凝神的。
目光落在榻上跟雁衡未下完的棋,她的心绪从天际边生死难料的战场转到他就在对面的模样。
耳边仿佛响起了雁衡那带着笑的话,烛光缱绻,他屈身靠在桌边,眸色深深地看着她说:“圆圆,不要太过操心,不然你可是要操心好几十年。”
纪云婵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来。
她得给自己找点事做。
外头传来不大不小的交谈声,她不由得掀开布帘子往外瞧,却见侍女引着她母亲和妹妹正往这边走。
纪云娥率先瞧见了她,唤道:“长姐!”
纪云婵忙走上前去,拉起云娥的手,又转身对着母亲,“娘,你们怎么来了?”
边说边牵着人进屋。
纪母拍拍女儿的手,温声道:“将军怕你忧思过度,特地请我们过来陪你。”
纪云婵愣了愣,像是没料到。
纪母的目光变得柔和,“我想着也是,这偌大的宅子,就你自己一个人,怎么能不寂寞?”
纪云婵“嗯”了一声,脚步顿住,抬头望了望远方,那是她要他指的,跟朔人交战的方向。
从院子里看去,只能瞧见四方的天空和高高挑起的屋檐。
她收回视线,牵着母亲道:“走吧,我们进屋。”
待围着桌子坐下,侍女端上茶点。
纪母慈爱地将女儿从头到尾地瞧了一遍,见她比起年前的消瘦,如今脸上的肉多了些,心中熨帖。
瞧着女儿方才那不舍的模样,相比平日也是这般的亲密无间。她心中隐有猜测,开口问道:“说开了?”
“哎。”纪云婵含笑点头。
纪云婵瞧见姐姐过得好,也跟着高兴,一向内敛的人也开起了玩笑,“秦年跟着去了,姐姐是只担心姐夫一个,还是连着弟弟一起担心?”
纪云婵嗔她一眼,瞧见她手中还拿着块未吃完的点心,伸手夺过塞到妹妹嘴里,故作正经:“食不言。”
瞧得纪母都在一旁笑。
室内一片其乐融融,叫纪云婵觉着仿佛回到了做姑娘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