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127)
“我再也不,再也不这样了。”纪云婵哽咽着,伤心至极,却还是依着他的意思松开了手,边哭边伸出指头跟他保证,“阿衡,阿衡,我就此起誓。”
雁衡注视了她片刻,轻轻叹气。
他以手捧住她的脸,亲昵地低声呢喃:“圆圆,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。”
......
朔州之事,快马加鞭送到京城,呈到了皇帝面前,引得朝野一片哗然。
杜宁辗转徘徊,最终还是以身入局,迅速且严格地审理了此事,并将初审结果随之送到京中。
陛下龙颜大怒,勒令刑部着重审理。
当天夜里,滕王打着“清君侧”的旗号造反,将矛头指向东宫,意图逼宫,皇帝闻声被气吐了血。太子亲自指挥禁军镇压,展现出其藏拙许久的能力。
随后,太子亲自到皇帝病榻前侍候,父子两人疏离久了,彼此默默无言,皇帝费力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嫡长子。
见他从容有度,不骄不躁,不由得叹息。许久没这么看过了,只因觉得他不像自己,所以对他格外严苛,而对滕王则格外宠爱,叫他生了这些不该有的心思。
到头来,却是太子陪在他身侧。
经此一遭,皇帝也看开了。他由着太子喂完药,主动开口缓和关系,又亲口下令废了滕王,囚禁终生。
父子两人抵足夜谈,不知说了什么。
翌日,太子代为监国。
刑部不敢懈怠,日夜兼程地审理此事,牵出萝卜带出泥,一张一滕王为首、以其党羽为棋的大网被缓缓揭开,朔州知州王远、监军徐颂今皆在其中。
所涉罪行包括通敌、党政、陷害、勾结等等,目标指向所有为太子说话之人,心思昭然若揭。
当年致使雷霆震怒的结党一案,也是他们的手笔。以纪尚书为首的一众官员流放的流放、下狱的下狱,皆为联名上书申斥此事所致。诸如此类冤案累累,太子下令全部重申。
至五月,王远、徐颂今等人被判秋后问斩,结党案重申完毕,当年含冤入狱的一众官员被赦免,纪父官复原职。
消息传来时,雁衡和纪云婵已经在回京的路上。
彼时马车正走在河边,垂柳依依,初夏的暖风拂面,纪云婵攥着那封来信,垂眸久久不言。
车辙碾过路面,发出隆隆之声,她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抬头还未开口,雁衡便说:“已经派人告诉岳母他们了。”
纪云婵点头,压抑着情绪:“阿衡,我想下去走走。”
“我陪着你。”雁衡叫停了马车,率先下了车,对着纪云婵伸出手。
纪云婵握紧了,跳下去,往河边的方向奔跑。
什么规矩仪态统统抛诸脑后,她大步大步地跑,跑下堤岸,直到那清澈的河水就在跟前,才气喘吁吁地停下。
她瞧着那荡漾的河水,慢慢地蹲了下来,眼泪无声地模糊了视线,喜极而泣。微风轻轻扫过她的发间,叫她觉着,这几年受的苦仿佛都消弭了。
雁衡落着两步跟在她身后,见她纤瘦的肩胛骨都在颤。他蹲在他身侧,低声开口:“受苦了,圆圆。”
纪云婵哭完了,擦干了眼泪,好高兴。她转头看雁衡,眼睫还是湿的,眸子却明亮无比,她扬着嘴角,“阿衡,多谢你。”
雁衡嗤笑,指着自己的侧颊:“别说没用的。”
纪云婵非常配合地凑上前,在他脸颊亲了一口。
她蹲了半天,脚有些麻,遂站起身来跺了跺脚。雁衡跟着站起身,神清气爽,他将心爱的姑娘抱起来,在后者的惊呼声中转起圈来。天旋地转间,纪云婵攀着他的肩膀,欢快地笑。
远处,路边的马车上,纪母眼眶湿热地瞧着河边的这一幕,百感交集地扬起唇角。
......
距回京述职的期限尚早,一行人的马车本走得缓慢,一边走雁衡一边带着纪云婵玩,得了这个消息,纪云婵也没了玩的心思,想快些回京见到父亲,行程便成了马不停蹄。
回京的信一早就递回去了,雁家父母和纪家父亲得了消息,都盼着。待马车驶入巷子,远远便见他们站在门前等了。
帘子被挑起来,马车里的人翘首以盼,方停稳,纪云婵便下了车。即便想了许久,可在瞧见纪父时,纪云婵还是忍不住眼含热泪。
她快步上前,唤着:“爹......”
纪父百感交集,“圆圆,回来了。”
后面下来的纪母和弟妹也快步走过来,围上去。
纪云娥哽咽着,“爹瘦了。”
瞧见妻子都平安归来,纪父悬着的心落了下来,同时羞愧涌上心头。他摇头道:“你们受苦了。”
生离死别之时,从未想过还有今日的重逢,一家人凑在一起诉说着思念,雁衡便去了自己父母那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