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64)
外头已经天黑了,雁衡扶着人下了马车。主屋里,丫鬟已然备好饭菜,雨烟看着两个人气氛和睦,恩爱地携手走进来,眼底闪过一丝暗色。
两人用了晚饭,洗漱过后便一同上了塌。
经母亲的一番徐徐劝导,纪云婵对不圆房坦然多了,却还是因为身边躺了个人,不甚自在。
雁衡亦是如此,两个人躺下半晌,谁都没睡着。
黑暗中,纪
云婵睁开了眼睛,她换了个姿势,面朝着雁衡,轻声开口:“将军睡着了吗?”
“没。”雁衡面朝上,应声。
纪云婵凑近了些,一幅要跟他夜聊的柔软模样。
她轻声开口问:“那......将军同我娘说了什么?”
那纤细的身体就在身侧,柔弱无骨的手搭上了他的臂,偏偏本人还浑然未觉。
他闭了闭眼,嗓音发哑:“不欲叫你知道还问。”
纪云婵也没打算问出来,就是想同他说话,于是柔柔地说了一句:“好吧。”
又抱紧了些,就这么闭上了眼睛。
雁衡只觉得浑身僵硬,浑身的血液往一处流。
他情不自禁地将人往怀里揽了揽,克制地吻了一下纪云婵的鬓发,含糊地说:“以后告诉你。”
背后的温度传来,纪云婵觉得心里升起暖意。
夫妻便是这般吗?她忍不住想,随即便顺势想到自己是他的妾。
即便如此,雁衡还是有点喜欢她的,纪云婵心想。
这就够了,不要奢求太多。
她在心中暗暗告诫完自己,眨眨眼睛,还是忍不住问:“夫君会娶哪家的小姐为妻?”
雁衡本来闭着眼睛,闻声一顿,“管那么多做什么?”
纪云婵柔声开口:“我只是有些好奇,就告诉我罢。”
她像是意有所指。
雁衡有些狐疑,不会叫她猜到了吧?
这个念头一出来,便被他驳倒了。不会,若是猜得出,便不会如此战战兢兢,至少面都杜若时也该狐假虎威......
杜若?
想到这个人,雁衡突然猜到些什么。
不会是以为他对杜若有这个意思吧?前前后后串了一遍,雁衡不可思议地确认了这个猜测,只觉得好生离谱。
那杜家姑娘眼神不好,一门心思扑在王康安那个绣花枕头上,脑子不好,脾气更不好。
两个人清清白白,任谁听了纪云婵的脑补都会直呼冤枉。
人都在自己怀里了,雁衡忍了忍,清清嗓子开口道:“大抵就是长得漂亮、又有些小脾气,这么个模样吧。”
他描述了一遍纪云婵在他面前的形象。
心想我已经娶妻了,我的妻就是你,这是自小便说好的。
纪云婵听到这么一句,觉得简直就是为杜同知的妹妹杜若量身定制的。
她有些难过,也暗暗觉得那姑娘好是好,就是跟雁衡的脾气相冲,不太合适......家中官职也不大。
她猛然一惊,唾弃自己背地说人坏话。
人家姑娘不过是脾气大了些,哪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。雁衡更是只看心意,交朋友也是如此,从不看身份。
饶是如此,她还是有些闷闷的,只低低应了一句:“嗯。”
半晌无话。
雁衡支着耳朵,疑神疑鬼。
见纪云婵暧昧不清地就应了一声,唯恐她发现了,于是装作不经意地低头,透过黑暗观察她的神情。
见她神色如常,像是没听出来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下次还是说得不要这么清楚,雁衡心想。
他安抚般的轻拍了两下她背,说道:“以后会告诉你的,放心。”
声音自胸腔上方传来,声音闷闷的,带着承诺的安心感。
纪云婵拱了两下,乖乖点头。
“睡吧。”雁衡低声。
......
只是这觉到底没有安稳睡多久。约莫三更时,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压着嗓子的交谈声。
随即,门开了。雁衡自床上坐起,守夜的侍女拉开帐子,简明禀报:“将军,敌军来犯。”
室内点起蜡烛,纪云婵睡眼惺忪,看着雁衡翻身下床,三两下穿了衣,回头见她醒了,嘱咐道:“继续睡吧,没事。”而后大步往外走去。
纪云婵一瞬想起白天买的护心镜,急急起身,从窗前桌上的包袱里拿出来,追到门口。
“将军!”
雁衡边大步往外走边听常岁禀报,纪云婵出了门口时,雁衡已经走到院门前了。他回头,看见纪云婵衣着单薄地追上来,忍不住拧眉:“大冷天的,回去。”
雨夜跟在后面,给纪云婵披上了厚实的披风。
“将军,”纪云婵气喘吁吁,呼出的冷气像是月色的延伸,她站在他身前,手指飞快地翻飞,满心满意地将那枚护心镜给他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