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77)
纪云婵一刻跳动不安的心终于得以缓缓平静下来。
周围都是雁衡的痕迹,抱着他翻开的书卷看着,寂静都变得不再寂寞,于是困意悄无声息地袭来,纪云婵眼睫缓慢地抖动,就那么阖上了眼。
雁衡回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。
她无知无觉地伏在他的案上睡着,披着自己的衣裳,那衣服对她而言过于宽大了,瓷白的一张脸露出来,恬淡地像是一个梦。
这是他的梦吗?
雁衡轻手轻脚地关上书房的门,就那么站在门口,迟迟没有走上前去。
如果不是梦,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
自欺欺人地觉得不在意,瞒天过海将人娶进门,手段用尽才发现在意地要命。
自负于总会让她爱上自己,有了爱之后却觉得远远不够,他贪心得很,要的是在她心里头一份的位置。
那晚的矛盾不过是撕开了这道口子,叫他看清了。
眼睫在脸上投下浓密的阴影,雁衡心乱如麻。
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,于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,于是只好一直躲着,心绪横冲直撞,怨她也怨自己。
他走到她身侧,喉结动了动,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睡梦中的脸。
若你爱我,那便与我同心,若你不爱我,那便绝情别回头。
而不是浅尝辄止,雾里看花一般给我希望。
圆圆,你会爱我至此吗?
雁衡伸手,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,一向冷峻的脸上神情复杂而难过。
梦中的人轻轻动了动,雁衡伸手,在她柔软又不设防的身体某处按了一下,于是趴在桌子上的姑娘无知无觉地重新陷入沉睡。
雁衡将人拦腰抱起,就这么抱回了主屋。
门口守
夜的婢女吓了一跳,惊疑不定地低声叫道:“将军。”
雁衡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一路将人抱到了床上。
自己的衣裳被随手抛在了一边,他替她脱下了绣花鞋,仔仔细细盖好了被子,头上的簪子瞧着会叫人睡得不舒服,雁衡一并拔了。
这才走到外间,低声吩咐侍女:“照看好她,早晨别叫起,让她多睡会儿。”
说着,不等侍女开口问,转身一头扎进夜色里。
纪云婵睡了一个好觉,一觉醒来,室内的晨光透过帐子洒在脸上,她望着床顶的木刻石榴花纹出了片刻神,才猛然吸了一口气,撑起身来。
一把掀开帐子,晨光大亮。
她缓缓呼出一口气,问走过来的侍女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回姨娘的话,辰时了。”
纪云婵闻声,懊恼地泄了一口气,泄气泄到一半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,又顿住。
她呼吸发紧,看向婢女:“昨夜将军来过?”
第39章
“是,将军将姨娘送回来之后便走了。”婢女应着。
纪云婵眼中期待落空,又懊恼于自己睡的竟这样沉,从他回来,到将她送回屋,再到他离开,竟然一无所知。
多好的机会。
她神情黯然,望向窗外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她总是在叫阿衡伤心。
这日的晚上,纪云婵又去了一次书房。
不曾像昨日那般等在外头等到睡着,纪云婵径直走进内室,看着里面那张简易的床,默默地想了片刻。
昨日见她在书房睡着,没有扔着不管或是叫醒她,说明阿衡虽然生她的气,不愿理她,却仍然怜她爱她,对她一如既往。
内室这张床堪堪能睡下一个人,两个人是万万睡不下的,也没什么干净的厢房能叫他睡,阿衡心疼她,便不会把她扔在这里自己去睡主屋。
最好是不要睡着......纪云婵心想,她将旁边的茶盏移到了桌边,只要人经过,稍不注意就会蹭下去。
若是睡着了,也能动静大些。
她如此想着,便在这张床上坐了下来。
......
冬日昼长夜短,烛火向上燃着映出影子的轮廓。
纪云婵看着灯芯处柔和的黄光,看了半晌,突然想到,书房若是亮着灯,阿衡走到门外不进来了怎么办?
如此想着,她便起身下床,将灯吹灭了。
室内骤然变得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纪云婵往后退了两步,在黑夜枯坐了片刻,心情低落地骂自己蠢。
熄了灯怎么可能一直醒着。
她叹了一口气,妥协般地上了床躺下,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身体,纪云婵睁着眼睛,望着面前凝成一片的漆黑,心想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
阿衡不回家,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他。
她埋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,残留着的雁衡身上的味道传入鼻腔,思绪不自觉地发散,纪云婵偷偷地想: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,若是雁家没有被贬,自己家没有被流放,她和阿衡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成了亲,婚后会是怎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