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84)
扑腾间
,床上的褥子都皱起来,雁衡眼尖地看到床塌的缝隙处漏出一小木盒子。他攥住纪云婵的腕子,探手拿了出来。
纪云婵见状,也不扑腾了,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长条状的小盒子。
这勾起了雁衡的兴致,他故意在纪云婵晃了晃那个小盒,饶有兴致地问她道:“藏了什么东西?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纪云婵别过眼睛去,嘴硬。
雁衡嗤笑,随口逗弄人:“不记得那就是我的了。”说着打开了盒子,却在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时候,脸上的调笑突然落了下来。
那是一根通体润泽的玉簪子。
“是我的。”纪云婵听到他的话,以为他不还给她了,又挣扎起来。
雁衡置若罔闻,掐着她腕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,声音低哑,探究地看着她:“哪里来的?”
那是他从前送给她的笄礼,本该抄家抄干净了才是。
“疼,你捏疼我了,放开我。”纪云婵蹙起细细的眉,像是不明白雁衡为什么这么对她。
雁衡后知后觉地松手,那截细白的手腕果然留下了红痕。纪云婵自己揉了揉,又吹了吹,小脾气上来了瞪他一眼,“明明是你送给我的,自己不记得了还要怪我。”
浑然不知雁衡此刻情绪复杂。
“认得。”他低声喃喃。
怎么会不认得,她及笄时,他还不曾加冠,即便两人自小有婚约,可瞧见欲娶她之人如过江之鲤,雁衡只恨自己年岁为何不能一夜长成。
而那根簪子,是如定情信物一般的东西。
雁衡垂眸,缓缓将纪云婵捞进怀里。头埋在她肩侧,自言自语:“圆圆,不要拿这个骗我。”
我会伤心,会心甘情愿地上当。
身下的人仿佛被他的情绪感染了,楞楞地环抱住了他,就这么不吱声地抱着。温存许久,一动不动。
久到雁衡以为她睡着了。
“纪云婵。”
他闷闷地唤她。
没有回应。
雁衡撑起身来,见她眨巴着眼睛看他,却不应声,于是又叫了一声:“纪云婵?”
“哼。”纪云婵自鼻腔发出一声动静,瞧着不高兴。
“纪云婵。”雁衡温存劲还没过,边叫她边要去跟她脸颊相贴,却被她躲开了。
便听别过脸去的姑娘气呼呼地问:“为什么不叫我圆圆?”
此言一出,雁衡更觉得可爱。他直接将人重新摁在了怀里,柔情缱绻地唤着:“圆圆。”
纪云婵此刻没心没肺地像个孩子,要笑就笑,要闹就闹。听到他改口了,立马又高兴起来。
“为什么还留着?”雁衡低声问。
被抄家流放,千里迢迢风餐露宿,又遭一路的盘剥,护住这根簪子得有多费尽周折,雁衡都不敢多想。
这话对醉酒的人太难回答了,她“嗯……”了一会儿,说了句废话:“因为想留着。”
说着伸出手跟雁衡讨要:“还给我。”
雁衡便给了她。
那簪子在他手里握的温热,纪云婵接过来,很是宝贝地双手攥在手心里。
雁衡瞧着,垂眸又问:“既然留着,为何不戴?”
纪云婵又“嗯……”了一会儿,含糊地说:“我想想啊……”
想着想着便合上了眼睛,就这么睡着了。
雁衡套话一句也没套出来,不由得唏嘘。可知道她费尽周折地护着那根簪子,心中翻涌的情绪就怎么都止不住。
雁衡望着她的睡颜失神了片刻,像是下了什么决心。他从她手里抽出了那根簪子,放回了床板缝隙的盒子里,起身走到书架前,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镯子,又折回来,坐到了床前。
他拉起她柔若无骨的手,将那个镯子套到了她的手腕上。
做完这一切后重新上了床,将纪云婵揽进怀里,心安地睡去。
翌日便是大年初一,阖家团圆的日子,雁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,两个人反而清闲,不必早起。
喝了些酒的缘故,纪云婵一觉醒来时,已然日上三竿。
额角有些隐隐作痛,口渴难耐,她睁开眼睛,发觉雁衡还在睡。
他一手揽在她的腰间,浓密的睫毛覆下来,直挺的鼻叫整张脸显得轮廓分明,凶得很,连睡着也瞧着不好惹。
纪云婵心中蔓起温情,以手指轻轻描摹过雁衡的鼻,又摸了摸他的脸颊,见人还没醒,胆子大起来,轻轻凑上去,亲了亲雁衡的嘴角。
满足地刚想躺回原来的位置,就被一把搂进了怀里。
纪云婵没防备,惊呼出声。
“偷偷亲我?”雁衡惺忪地睁开眼,重重地亲了她一下,故意找茬,又不让人说话,一下又一下地轻啄她的唇。
“夫君......你怎......怎么......”纪云婵被扰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不得已转头躲着,“你怎么装睡,吓我一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