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(86)
他仔仔细细地回忆着两个人的相处片段,试图从只言片语中找出点什么。
外头传来纪云婵的呼唤声:“夫君?”
雁衡从浴桶里坐起身来,“怎么了?”
“你泡了许久了,可洗好了?”纪云婵的声音隔着一道小门清晰地传来。
“好了,这就出来。”
雁衡应着,思路就此被打断。
他边穿衣裳边想,若是直接问纪云婵,她会告诉自己吗?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自己掐灭了。她不会,雁衡心想。
这不过是他自己心中的疙瘩,便该由他暗暗地搞清楚。
他整理好前襟,推门而出。纪云婵已经坐到了桌前,见他出来了,柔声说:“夫君,来吃早膳了。”
“来了。”雁衡眸色深深,应声走过去。
......
按习俗,初二该归宁。
有了第一次,纪云婵再问雁衡要不要陪她去时坦然多了。
两家住的很近,虽比不上京中就做邻居那般,可也就在后头的巷子,两人索性步行着就去了。
到了纪家,又是一番母女亲热。
雁衡心里装着昨日的谜团,原想着问问岳母知道些什么,见了此情此景,便在心底打消了这个念头。岳母既然一开始没告诉自己,以后肯定也不会说,做娘的,向着自家的姑娘。
雁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去外间跟小舅子说话。
他如往常那般说了些嘘寒问暖的话,有姐夫的身份,又兼有上司的提拔体恤。说着说着,雁衡估摸了一下自己在纪秦年心中的画像,觉得该是不差。
于是他若无其事地开口:“这日子过得可真快,又是一年,犹记得我走的那一年秦年你只有这么高。”
他在虚空地比划了一下那个身高,“那时候你几岁来者?”
纪家人在雁衡面前从来都对过去讳莫如深,纪秦年有些迟疑,即便是姐夫自己提及的,他也总觉得不大好,可既问了,又只是问问年纪,也没有什么不能答的。
于是他说:“八岁。”
“怪不得。”雁衡感叹一句,“还是个小孩,这会儿倒是长成半大小子了。”
“我同你长姐有娃娃亲,自小便想娶她。”他看向小舅子,“秦年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?”
纪秦年摇头,小古板般地摇摇头: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姐夫,这哪是我能决定的。”
“无妨,说说看。”雁衡循循善诱,“日后我若是瞧见合适的,同你娘说一说,说不定就成了。”
纪秦年觉得此言有理,果真思索起来,片刻后道:“能志趣相投些罢,容貌家世不论,只要能一心待我就好了。”
雁衡闻声郁闷片刻。
随即他点头,承诺道:“等你到了议亲的年纪,姐夫替你留意着。”
“多谢姐夫。”纪秦年规规矩矩地对着雁衡一揖。
雁衡面上意犹未尽,状似不经意道:“说起来,你长姐早先不喜欢我这模样的男子来着,她好似喜欢书生模样的男子。”
“怎么会?”纪秦年惊讶。
雁衡瞧着他的神色,不似作假,于是补充道:“可我走后,她不是同当年的新科探花走得近么?”
若不是心中疑惑,他根本不想提起此人。
纪秦年闻声,却抿住唇,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。
雁衡瞧在眼里,适时出声:“秦年,怎么了?”
“不会的。”
只见纪秦年垂在身前的手攥紧,转头眼神坚定地对他说:“姐夫,长姐喜欢谁也不会喜欢那个人的。”
雁衡喉结动了动:“为何?”
却见纪秦年神色黯然,摇了摇头,什么都不肯说了。
雁衡一头雾水,几番追问无果。
这小孩机灵得很,若是不想开口,那么谁都别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,比纪云婵还要倔。更何况当年他年纪还小,什么都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。
索性也不算一无所知。
雁衡沉思,决定从当年纪家与那个新科探花的关系开始查起。
......
那厢,纪云婵与母亲妹妹三个人围坐在一起,亲亲热热地说话。
见纪云婵面色红润,瞧着养的很好,纪母欣慰含笑。她握着纪云婵的手,刚想开口,一阵轻微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。
颤动随着交握在一起的手传来,纪云婵担心地替母亲顺着气,“娘,怎么又病了?”
纪母边摆手边咳,“老毛病罢了,这次还轻了,不碍事。”
“我去请......”
纪云婵转身欲往外走,被纪母一把攥住,“圆圆!”
云娥替母亲顺着气,见母亲难挨,替她解释道:“姐姐,你想到的姐夫也想到了,李伯隔三岔五就往咱们家里来,娘的症状的确比从前好多了。”
纪云婵闻声,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,她端了一旁的茶水给了母亲,伺候她喝完了才坐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