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爷他后悔晚了(110)
许明月清晰地感知到他的靠近,绝望地闭了闭眼。
穆青杨让她转过身,捧起她的脸:“你怕我?”他又问,“不想做通房?”
许明月摇头。
想做什么,她自己也茫然。她不过是在刘太守、国公、穆青杨三条路中,选了看似最好的一条。
可待穆青杨对她失了兴致,她又会如何?
是沦为柳姨娘那般,还是如同当年幽居后院、只守着她度日的陈婉兰……
或许,她并非厌恶穆青杨,只是恐惧——恐惧总是被人当逗趣又瞬间弃如敝履;恐惧囚于深宅只能谨小慎微的命运,恐惧柳姨娘和陈婉兰展现在她面前的……这无爱亦无望的余生。
穆青杨见许明月似乎过于紧绷,沉默片刻道:“罢了,你先回去。”
许明月如蒙大赦,睁开了眼。
穆青杨又道:“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进门仪式。”
——他以为她委屈的,是当通房的没名没分。
第51章
传说中世子爷(25)
经过那夜,所有人默认她是穆青杨通房。
第二日清晨,刘管事便带着人来了许明月房前,身后跟着几个捧着托盘匣子的仆妇。
“陈月姑娘,”刘管事微微躬身,“夫人吩咐,给姑娘送这个月的例银,还有新做的四季衣裳、头面首饰。世子爷也特意嘱咐,姑娘的份例,按一等大丫鬟的份例再添三成。”他示意仆妇将东西一一放下。
打开的匣子里,珠钗步摇、玉镯耳珰,虽非顶贵重,却也精致。
最显眼的是几大摞簇新的衣物,从厚实的锦缎冬袄到轻薄的纱罗夏衫,四季俱全,颜色多是娇嫩的粉、水蓝、鹅黄,料子触手温软光滑。
显然,这是将她当作长久安置的“自己人”来备着了。
刘管事笑道:“陈月姑娘真是福气好,我之前可算是多嘴了。”
过了几日,柳姨娘又差人来唤她过去。
柳姨娘斜倚在美人榻上,虽不复以往明艳,但依然妆容精致,眼波流转间带着洞察世情的精明。
“我知你初经人事,总是面皮太薄,放不开手脚。”柳姨娘的声音带着一种隐秘的传授意味,“可你要知道,男人啊,图的就是个新鲜劲儿!世子爷如今对你好,可这新鲜劲儿能有多久?一年?半年?甚至几个月?你要趁这段时间抓牢他!”
柳姨娘见她不语,只当她是害羞:“接下来的话,你要认真听。姨娘教你怎么伺候男人。”
说完絮絮叨叨传授了许多“笼络”男人的“功夫”,让许明月简直如坐针毡。
许明月好不容易从柳姨娘那里解脱出来,回松涛院迎面碰见福苑:
“……哼,有些人啊,别以为攀了高枝就了不得了!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?你今天可是长岚郡主回府的大日子!世子爷和夫人一早就出府去接了!这才是正经主子回府的排场!”
她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幸灾乐祸,“这好日子怕是快到头咯!长岚郡主是什么人物?那可是金枝
玉叶,眼里最不容沙子的主儿!等她进了门,成了咱们正经的主母,某些靠着狐媚手段上位的,哼,未必能有什么好日子过!走着瞧吧!”
许明月径自走向角落的狗舍。
小白立刻摇着尾巴扑过来,亲昵地蹭着她的腿。
如今,相比于养尊处优的来福大人,她心底更偏疼小白几分——只因为它实在辛苦。
来福大人每日吃了睡,睡了吃,时不时还能出去撒欢。
而小白呢?不是在哺乳,就是在给一窝幼崽舔毛梳理,□□被吮得红肿下坠,疲惫显而易见。
许明月蹲下身,手指轻柔地抚过小白的头顶,感受着它依赖的蹭动。
穆青杨去接长岚郡主了。
她当然清楚,自己从未、也永无可能成为他的妻。
只是……他到底还是和别的男人一样。和这世间的任何男人一样。
和那个“太子殿下”一样。
“果然如此啊。”她低低呢喃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……他到底还是会选择长岚郡主那样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。只有她们,才能配得上理解和尊重。”
先做通房,再抬姨娘,若能生下孩子,便能向柳姨娘看齐。学着八面玲珑,处处周全。每一次身份的“进阶”,都意味着例银翻倍、华服美饰加身,以及旁人眼中的风光……每登上一级,便有层新的荣耀,跟男子做官升迁也差不多。
许明月的胳膊叠在膝盖上,垫着脑袋:她应该满足的。
城外官道,烟尘微起。
穆青杨高踞马上,一身玄色劲装,衬得身姿越发挺拔,俊朗的眉眼间却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烦躁。
他脑海中还回响着今晨母亲将他唤去时说的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