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爷他后悔晚了(180)
“嗯,成了。”他将葫芦递给许明月看,“晒干了,应该就是个好葫芦。”
“真好看!”许明月小心地捧着,爱不释手,“我现在就挂上。”
穆青杨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坑坑洼洼
的“失败品”:“剩下这些,待会儿我劈开,看看能不能做几个小勺子或者水瓢。”
许明月挂完后回来,提醒:“先吃饭吧,菜要凉了。”
穆青杨这才惊觉,天色早已黑透,新月高悬,星光点点。
他沉浸在削葫芦的世界里,竟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。
石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,还有一碟他最喜欢的、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白糖糕。她总记得他最喜欢吃白糖糕。
晚风带着艾草的清香,拂过小院。
草丛里的虫鸣此起彼伏,他们吃完饭。
许明月收拾好碗筷,穆青杨则坐在轮椅上,借着廊下昏黄的灯笼光,仔细地将那些削失败、坑坑洼洼的葫芦,用刀小心地劈开、修整,试图做成小勺或水瓢的模样。
许明月收拾停当,打了盆温水过来:“累了一天了,擦把脸,早些歇息吧。”
穆青杨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葫芦瓢,温顺地由着她用温热的布巾替他擦拭脸颊和双手。
回到卧房,染上烛火。
许明月走到穆青杨身后,开始替他宽衣。
她动作轻柔而熟稔,先解开他外袍的盘扣,然后是内衫的系带,再绕到他身前,微微俯身,去解他腰间的束带。
倒是跟以前在国公府差不多。
烛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,神情专注而安宁。穆青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,挺翘的鼻尖,还有那微微抿着的、柔软的唇瓣上。
穆青杨久久望着她,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渴望,如同温泉水般,悄无声息地漫过心田,将他从白日那血腥冰冷的余烬中温柔地打捞出来。
“明月。”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,比平时更低哑几分。
“嗯?”许明月应着,手上的动作未停,已将他的束带解开,正小心地帮他将外裤褪下,再慢慢地褪下衬裤,露出一双腿。
他的肌肉因为长期缺乏正常的行走和支撑,线条虽在,却显得有些松弛无力。
这将近两年,更是因为血液回流不畅而呈现出一种异常的、紧绷的肿胀感,指腹按压下去,能感觉到明显的硬结和深层的淤堵,凹陷处久久不能回弹。
脚踝处也微微浮肿着。
那是久坐轮椅、血脉不通最直观的体现。
那双小腿被打碎后腿骨黏连,干瘪、凹凸、丑陋,常人看了都是要皱眉。
然而许明月早已习惯了,她从脚踝开始,沿着小腿的经络缓缓向上按压,掌心贴合着他腿部的曲线,沿着小腿肚内侧和外侧的经络,一遍遍向上推揉,力道由轻渐重,又由重转缓,循环往复,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
穆青杨看着她月光下专注而柔韧的侧影。
终于,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弛下来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奇异的轻松。
许明月长长吁出一口气:“好了,”她的声音没有劳累,反而是满足的笑意,“明天早上再用药油揉一遍,能松快不少。”
穆青杨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她忙碌的手腕。
她的手腕纤细,皮肤温热。许明月动作一顿,抬起头,望向他。
烛光在她眼中跳跃,像落入了细碎的星辰。
穆青杨看着她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权谋的算计,没有血腥的阴影,他喉结微动,终于将盘旋在心头、在夕阳下感到无比空虚后生出的强烈渴望,清晰地说了出来:
“等长公主的事情彻底了结,尘埃落定……我们离开皇城吧。”
许明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她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,用力点头,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向往:“好!”
对她而言,这纷扰的皇城,国公府的虚名,远不及一方安稳的天地来得珍贵。“去找柳姨娘和青婷?去农庄,好不好?我喜欢农庄,有地种,有瓜果摘,很自在。”
“可以。”穆青杨应道,指尖摩挲着她手背上细腻的皮肤,“我们去农庄。”
衣衫尽褪,许明月也除去了自己的外裳,只着素色的中衣。她吹熄了烛火,只留下窗外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纸,在室内洒下清辉。
穆青杨在许明月的搀扶下,有些费力地挪到床榻内侧躺下。
许明月吹熄了最后一盏烛火,室内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,只有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。她掀开薄被,在他身边躺下。
黑暗中,感官变得格外敏锐。
穆青杨能清晰地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,感受到她躺下时带起的细微气流,还有她身上传来的、混合着皂角和阳光的干净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