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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爷他后悔晚了(215)

作者:七里马 阅读记录

忽然,一只温热的手探来,精准地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。

许明月浑身一僵,猛地抽手。

“别动。”容修的声音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响起,低沉而强势。他的手掌如同铁钳,轻易便扼住了她的挣扎,将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,不容她逃脱半分。

他侧过身,就着昏黄摇曳的烛光,开始一下一下地、近乎玩味地端详把玩着她的手指。

许明月的手指并不纤长,甚至有些短圆。因为长期在菜园里躬身劳作,指腹和掌心都覆盖着一层薄茧,摸上去粗糙而缺乏细腻,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,毫无闺阁女子蓄养长甲的风雅柔美。这与记忆中那双在许府时,他偶然触碰过的、属于深闺少女时的手截然不同。

“记得以前在许府,你用荷叶遮着我那会儿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目光落在她粗糙的指节上,“我便在想,藏在荷叶后面的,是个什么样的姑娘。那时……我想象你跟猫长得差不多,后来果然如此。”

那些遥远而模糊、本该带着少女朦胧情愫的瞬间,此刻被突兀提起,只让她感到恍如隔世。

她甚至有些纳闷,为何这些微不足道的琐事,容修竟还记得如此清晰。

“记得我小时候第一次随着父皇母后冬猎,一个人睡不着,便想要找母后一块儿,”容修一根根数着她手指玩似的,语气颇带深意,“然而母后穿着寝衣斥责我,堂堂一个太子,这般软弱无能,竟大半夜寻母妃一块儿睡。她也不让宫女太监陪我,只让我一个人,再让人看着。起先我不明白为何……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原因。”

他似乎等她问下去,但许明月没问。

他向来清冷寡言,从未在她面前如此“多话”,这反常的亲昵,只让她有种难以言喻的生疏与抗拒。

她不是来听他说这些话的,她是来报仇的。

就在这时,一股强烈的、难以抑制的反酸感猛地从胃里翻涌而上!

“唔……”她闷哼一声,再也顾不得什么,猛地翻身坐起,一手死死捂住嘴。剧烈的恶心感伴随着眩晕,瞬间将她淹没。

她睡在内侧,想要下床扑向痰盂,势必要越过外侧的容修。

“让开……”她声音含糊而急促,带着生理性的痛苦与迫切,几乎是本能地用手去推搡挡在床边的容修,试图从他身上翻越过去。

容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动作惊了一下,但反应极快,立刻侧身让开位置。许明月几乎是扑跌过去,上半身伏在他腿上,朝着床脚边的痰盂剧烈地干呕起来。

“呕……”胃里翻江倒海,却只吐出一些灼人的酸水。她伏在榻边,纤弱的脊背剧烈地起伏着。

一只温热的手掌,带着一种生疏却坚定的安抚力道,轻轻落在她不断颤抖的背上,一下一下,缓慢而有力地拍抚着。

“这么不舒服?”容修皱眉,语气竟有几分真切的担忧。

她强忍着翻腾的不适,接过宫女适时递来的温热湿帕,仔细擦净嘴角,又用清水反复漱口,才感觉那股恶心感稍稍退却。

她疲惫不堪地靠回软枕上,微微喘息,看也不看站在床边的容修,声音带着浓重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驱逐意味:“近来夜里总是如此反酸,怕是会搅扰殿下清梦。殿下还是……另寻他处安歇为好。”

容修眯起了眼睛,烛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跳跃,映出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。

她在赶他走。

容修没有动。

许明月实在没了心力与他周旋。强烈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席卷而来,腹中的不适更让她精神倦怠到了极点。

她重新躺下,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,意识却异常清醒,空洞地望着头顶繁复的床帐。

自从穆青杨死后,她便难以安眠,即便入睡也很快会从噩梦中惊醒。

一到夜深人静时巨大悲伤便席卷她的身体。

青杨……青杨走了几天了掉下山崖的时候是不是很痛很痛?

容修侧卧在外,并未阖眼。

昏暗中,他能清晰感受到里侧那具身体散发出的紧绷与无眠。

容修向来倒也不这么早睡,干脆起身:“你既睡不着,我给你弹琴静心。”

说完,他起身取下墙上古琴,置于膝上。

指尖拨动,琴音在殿内流淌开来,如同月光下蜿蜒的溪流,带着抚慰人心的韵律。这场景,竟依稀与当年许府旧园中的一幕重叠。

琴声持续了好一阵,直到听见呼吸变得悠长而均匀。容修停下手,悄然起身走到床边,轻轻掀开帷帐一角。

月光清冷,烛火摇曳,许明月终于睡着了,她的头微微偏向床榻内侧,面容在睡梦中显得格外脆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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