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爷他后悔晚了(216)
时光流转,她的面庞变了很多,又似全然没变……
殿外,护卫甲低声禀报:“殿下,有个宫女在窗外徘徊,形迹可疑,像是太子妃那边的人。”
容修唇角微扬,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眸光却未离榻上之人:“让她听吧。”
他缓缓坐下,目光深深落在睡梦中的许明月身上。
她似乎陷入某种不安的梦境,眉头轻蹙,摇晃脑袋,唇间挣扎呢喃:“青杨……”
容修伸出的手在半空微微一滞,然而那修长的手指,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缓,依然落了下去,一下,又一下,固执地描摹着,试图抚平那因他人而蹙起的眉峰。
一路从她的眉头抚到她柔软的唇,容修静置片刻,执起她搁在锦被外的手,将微凉的唇,轻轻印在了她的手背上,随即,再次以微热的唇深深烙印。
黑暗中,他抬起头,目光沉沉,如同最深的夜色,凝注在许明月脸上。
眼神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情绪和悄然涌动的情/欲。
穆青杨再好,终究是死了。
明月,你该明白。
死了的人……
再好,也没用。
第102章
只影独向谁去(3)
自那夜之后,每日午膳时分,容修必定会踏入许明月暂居的海棠苑陪她一块儿用午膳。
晚上倒是不常来。他通常被堆积的政务绊住,但夜里总会回到海棠苑歇息。
这日清晨,许明月刚由宫女伺候着梳洗完毕。
太医例行请脉刚走,留下“脉象平稳,好生静养”的嘱咐,许明月正欲起身去窗边透透气,一名面生的宫女步履匆匆地闯入内殿,气息微促,
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色,对着许明月便是深深一福:
“姑娘,皇后娘娘懿旨,请您即刻移步椒房殿!”
皇后娘娘?为何突然召见?太子尚未正式登基,她的名分并未明确册封,加之有孕在身,按宫规本可免去晨昏定省。
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,许明月定了定神,问道:“可知娘娘召见所为何事?”
宫女垂首:“奴婢不知,娘娘只吩咐速请姑娘过去。”
许明月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,随着那引路宫女前去
踏入椒房殿那扇沉重华丽的殿门,一股浓郁的檀香混合着权势的威压扑面而来,令人呼吸微窒。
殿内光线略暗,许明月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殿中央跪着的身影攫住了。
是许琴露。
她跪得笔直,是在告状吗?还是又在做什么?
许明月心头猛跳,深吸一口气,步履尽量平稳地走上前,朝着高踞凤座之上的皇后深深福礼:“臣女许明月,拜见皇后娘娘。”
皇后的目光扫过她,脸上的神情在幽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莫测,声音倒是出乎意料的温和:“免礼。你身子重,不必拘礼,先坐下吧。”她示意宫人搬来绣墩。
“谢娘娘。”许明月依言在绣墩上小心坐了半边,心却依旧悬在半空,如同浸在冰水里,惴惴不安。
“太子妃!你好大的胆子!竟敢谋害皇嗣!”就在这时,端坐于凤座之上,身着明黄凤袍的皇后视线沉沉落在许琴露身上,厉声呵斥!
许琴露浑身一震,猛地抬头。
许明月也是一惊,看向皇后。
许琴露喊道:“皇后娘娘明鉴!臣妾不敢!臣妾真的没有做过!这是天大的冤枉!”
“冤枉?”皇后冷笑一声,眼神锐利如刀,“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敢狡辩!本宫且问你,你宫中掌事太监张保,三日前是否出宫,在城南回春堂秘密购置了上等藏红花?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,你心里清楚!”
许琴露脸色一白:“臣妾……臣妾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皇后毫不留情地打断她,“那藏红花,是不是你打算寻机下安胎汤药之中?!还有!本宫安插在你宫里的眼线早已回禀,你这些时日,是不是一直派人日夜监视海棠苑的一举一动?是也不是?!”
许琴露张了张嘴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一时竟无法辩驳。她确实派人严密监视着许明月的一举一动,也动过心思,甚至私下里打听过一些阴私手段,但……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啊!
“怎么?无话可说了?”皇后看着她的反应,眼中的鄙夷与厌恶毫不掩饰,“本宫亲口允诺,太子这来之不易的第一胎,本宫金口玉言要护住!可你呢?许琴露!你身为太子妃,入宫三年,毫无所出也就罢了,竟还敢趁着先帝国丧、太子监国百事缠身之际,心生歹念,意图谋害皇嗣!简直是嫉妒成性,蛇蝎心肠,其心可诛!本宫从未想过,你竟如此不识大体,身为一个太子妃,毫无容人之量!”皇后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