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爷他后悔晚了(30)
“结果,两个人互相赠的时候,啼笑皆非,笑着笑着又抱着哭了。”许明月轻声道,“本来荷花被调去照顾三姐姐,总是被责骂。这之后她就再也不诉苦了。来旺也把荷花送的银锁扣用红线串着挂在脖子上。”
容泽跟许明月来听,倒不防听到这么一个故事。
这是一个互相送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,去弥补对方的所爱之物,却阴差阳错的故事?
“可他们的一片赤诚在别人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”许明月又说,“来旺的母亲正是因为这件事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,因为来旺竟然能为讨荷花开心卖长命锁,要是娶了荷花,来旺就再也不会听她的了。为什么人会这样呢。”她语气里充满不解。
“人心本就如此。”容泽道。
许明月沉寂了会儿,又仿佛探头似的:“咦,今天怎么没听到孙大厨和刘嫂,平常他们都会路过这里。”
“你为何关心他们?”
“嗯,孙大厨贿赂刘嫂撮合他跟李娘子。李娘子年轻又没什么家人,我有点担心。因为孙大厨之前娶的娘子便是被他打了之后服毒自尽的。刘嫂又很会骗人,之前就帮男子隐瞒病症,骗人嫁过去。”
“你成日就是听这些么?”
“嗯。没听到就算了,听到了就不希望看见人踏入火坑。”
容修心道:怪不得她一直来听呢,原来是在听后续。
“你见过他们么?”
“没有。”
反正九殿下也看不见,许明月很放松地挪挪位置,靠在山壁上:“不过偶尔出去看见过一两回,却发现跟想象完全不同。就比如这个孙大厨,他会打他娘子,我以为他是个很粗壮的男人,后来才看到又瘦又小的,还很老。就因为是夫君就为所欲为的。”
她像是在折草,语气中很是打抱不平。
“来日,你
想嫁什么夫君?”
“夫君啊,我倒是没想过,不过我要求不高的。”许明月抿唇,“对我娘,还有我好就行啦。当然,不要太穷。”
容修心道:确实要求不高。
而许明月在这寂静中,悄无声息地瞧了瞧九殿下,却感到一种奇异的放松。
因为以前从未有人坐在她身边。
能听她说话,问了又会回答。
他是一个安静、仿佛能包容她所有思绪的人。
她无意识地挪了挪位置,肩膀轻轻靠在了冰凉的山壁上,离他更近了些。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更清晰、更好闻了。
山洞内一片深沉的寂静。
许明月并不觉得尴尬,反而很享受这份与他共享的宁静。
他不说话,她便也安静地待着。
洞外,暮色悄然四合,白日喧嚣的蝉鸣也渐渐稀疏,只剩下零星几只。
“孙大厨和刘嫂今日没来啊……”她语带惋惜,希望李娘子别上当。
洞口的光线由澄澈的白转为昏黄。
一只知了不知怎么飞落进来,在洞口的光斑里徒劳地振翅,发出“扑棱棱”的声响。
许明月起身走过去。
“什么动静?”容修问。
“一只迷路的知了,我送它出去。”她小心翼翼地拢起裙子蹲下,用指尖轻轻捏住知了的翅膀根部,生怕伤到它。走到洞口外,将它轻轻放在旁边的树干上,看着它笨拙而坚定地向上爬去,隐入枝叶间。
做完这一切,她刚直起身,准备回洞里——
“许明月!”
一声严厉的呼唤,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,清晰地传了进来。
许明月回头,来人是她二姐许棋华。
第14章
府内来了贵人(14)
许棋华站在几步外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。
许明月把知了放回树上,转身行礼:“二姐。”
……她其实不太愿意碰见几个姐姐。
“你倒清闲。”许棋华缓步走近,目光挑剔地扫过许明月,“躲在这里,可还记得马上祖母的六十整寿?”
“……记得。”
“记得就好。”许棋华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,“前年你献的那方手帕,绣工如何,众人有目共睹。祖母的体面,不是给你这般糟践的。”她刻意顿了顿,让那“糟践”二字显得格外刺耳。
许明月脸上发热。
“今年非同小可。”许棋华微微倾身,“今年太子殿下在咱们家里要参加,祖母的至交,宫里的赵嬷嬷也要亲临贺寿。赵嬷嬷是太子的乳母,身份何等尊贵。父亲再三严令,此次寿宴不容半点闪失,丢了许家的脸面。”她的目光如针刺向许明月,“你这身打扮,还有你那些……小家子气的物件,若是在赵嬷嬷面前露了怯,惹得她不快,休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许明月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