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与罪gl(32)+番外
破败、贫穷、压抑、暴力,这几个关键词在我的脑中冲出。
江黎到底是在怎样一个家庭长大……
“那他打她吗……”我提着口气,轻轻地问她。
老人知道我指的是谁,“打……”所以也沉着声音回答,是一种无力,“哪有不打……他老是怪她。”
然后又解释:“因为我生不出来撒。”她讲的时候示意着她的肚子。
意思也不用挑明了,花钱养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的女儿,作为姑父的不愿意。
我点点头,表示懂了,可她又说:“你是不晓得,他这个人,白天都要喝酒,早上都要给他弄两个菜下酒,”
然后又摆摆手,“难得……”
难得相处。
“唉……”我叹了口气,表示我也无能为力,又继续,“然后唻?”
怎么没的?户口本上都没这个人。
“跑了……跟他厂里一个情妇跑了……但黎儿一直以为是她自己杀的……”老人讲。
啊????
我震了个大惊,“以为?!”我捏重了音,“是自己杀的!?”
还能这样??
我怀疑老人还在阿尔兹海默症中,还在胡言乱语。
但她接着讲,“她是这样的……每次恨死一个人的时候……她就会以为是自己杀咯……哦……”
讯问结束!还是等老人清醒点再讲吧!
我正起身准备走的时候,却听见老人在唤我:“黎儿……黎儿……吃个饭再走吧……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炸豆腐……油炸的了……香……”
看来老人还没好!快走吧!
* * *
我继续寻找跟她生活有接触过的人,然后发现……其中一个人刚好是我的同事。
她的高中同学,现在是检.察.院的人。
案子送往审批的时候我跟那人正好聊了一下,关于她。
不好意思,我还是很“回避”她的名字。
江黎。我在心里默念着。
江黎。
“你说她啊,她挺好的,就是我有点不喜欢她,在当时。倒也不是不喜欢啊,就是有点疏离,对她。其实我跟她以前是朋友来着,还走得很近过一段时间。”检察官无所谓地讲着。
我很明白眼前的这种人,检察官,家世殷实,代代显赫,也必不然把别人放在眼里。
“那个时候她跟班上的所有人都是朋友。”
检察官此话一出,我倒是有些惊异了。在我的主观意识里,连环杀人犯一般都是孤僻、反社会人格的存在。
她居然还很有人缘?
检察官补充道,“因为她很有亲和力吧,对谁都很好都能玩得来,所以连我都很爱跟她待在一块儿。”
检察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,似是在回忆她们的学生时期,或是只是在回忆那个时候的江黎。
毕竟我们都知道她如今是个什么东西。
“你知道的,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能藏得住什么秘密,所以那个时候我也跟她讲了我的不少事情,嗯……家里的事情。”检察官讲道,我很明白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这人怕是把曾经的江黎当成了倾述窗口。
这是对绝对信任的朋友才会做的事。
“可是……”检察官继续说着,“可是我记得有一次,”检察官垂下眼眸,边说边思忆着,“她过生日,”检察官吸了一下鼻子,“然后她的一个和她走得最近的朋友,在给她递生日礼物的时候跟她说:我知道你家里很难,虽然你从来都不说。”检察官很夸张的表情,“哇……”然后,“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,其实她的家里也有很不体面的家事,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,连她那个朋友都不知道,因为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,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个程度之深,就是那个她家的难处,程度之深,我能感受到的……其实……”
“因为她听到她朋友的那些话的时候她流眼泪了,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。”检察官又接着补充,“在我的记忆里,她一直都是笑着的,无论对谁,除了那一回……”
我没插话,任由检察官再继续说着,她的头又抬起来,但语气似乎在逃避所以有一点不耐烦,“就是从那之后我不怎么喜欢她了,开始有意无意地疏离她。当时就觉得,原来你也有秘密呀,怎么从不与我说过,我都跟你讲了我的那么多。觉得她那人不够交心吧,就疏远了,故意的。”检察官将这段话讲得有些快。
“但这也只是我十七岁时候的见解,现在的我才意识过来……”检察官的语速又降下来,带着一种不想说但还是说了的感觉,“那个时候的她,对所有人都好,从不跟任何人翻脸,永远和和气气地,却不与任何人真正地交心,嗯……就是交流那些,”
“这其实是一种早熟,”检察官说。
是一种圆滑,是一种还没有入社会就懂得的自我保护。
“她比我们所有人在当时都要心理成熟得多,”检察官叹了口气,“过分成熟了,失去了那个年龄段该有的天真。这背后肯定是……很难过的……”然后检察官不说了。
很难过的人,也是很难过的事。
我知道是什么事,但我没有义务去跟检察官作报告明了。
“喂!你还要再继续查她吗?案子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……”
我不知道……我还寻求她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……
雨早就停了不是么,只是我没有走出雨去。
【完】
2025.3.10 凌晨2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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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
大家好,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悬疑,有写得不好的地方,请大家多多包涵一点(轻喷)。不符合逻辑的地方,欢迎指出,我接受大家的修订!悬疑真的是很难写的东西,这篇区区几万字,但耗费了我的时间却足足有两年(不好意思),当然这其中两年我还有干其他的事情,emmmm……将人生这本书又多读了几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