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惊蛰!”裘道喊道:“招雷!”
只见背后长剑,晃眼间已经散出六把□□,剑尖直指各只鼠蚁,然后风云变色,雷声做鸣,太阳竟顷刻被盖了下去。
众人抬头,顿时色变。
百姓各个都惶恐地跪了下去。
天上的黑气有如洪水般翻涌倾轧,最密集的地方暗如黑夜,一丝光也没透出来。紫红色的闪电轰隆隆突破厚重的云层,其声有如金戈铁马奔驰而过,耳际一阵回响,头脑发懵。
牵出一道白光,直直劈落而下。天空先是骤黑,又是骤白,众人被映得眼前一画,齐齐抬手遮挡。
又是一沉痛呼声震耳欲聋。林茗抱头鼠窜跳脚哀嚎,躺下去从这那一边滚到了这一边。
蒙蒙天色转晴。天空蔚蓝如洗。
偌大街区竟然没了一丝嘈杂。
还是郡守见多识广,先反应过来,说道:“仙,仙人。打偏了?”
林昭然也是懵道:“这道行……”她抠脚老爹也做不到吧?九天神雷?这真是羽化成仙了?
裘道挑挑眉毛,叫了一声“落!”
剑尖出打出一道蓝色闪电,将几位晕头转向的道士尽劈了个倒。
裘道说:“这才是我的雷。”
林茗啜泣道:“夭寿咯!丧病咯!天劫咯!”她松开手,头上毛都没立一根,倒是衣服在泥地上蹭脏了不少。喊痛喊得很带劲。但林昭然实在是无法相信。
本来裘道没想打这么用力。实在是同林茗那声势浩大的天雷相比,太缺少排场。裘道想着能挽回一点是一点,所以直接也给开了个十万伏特。想那群道士反正皮厚,应该没什么大关系。
为他们点蜡。
那几个小可怜,歪歪倒倒躺了个横七竖八。
郡守问道:“仙人,他们……”
“我本不应多加插手。”裘道说。
郡守连连称是。这会儿态度很是恭敬。眼前这人来这么一大招,众人都是心有戚戚。方才差点把他朋友给烧了,就怕惹他发怒,底下还跪着一排不敢起来的。
裘道接着说道:“休听这些半吊子胡言。为己私利草菅人命。若真触怒天道,不会如此轻易便了。尔等不不明辨是非,当以同罪。”
郡守继续称是。
裘道点头:“还有什么想问的?”
郡守垂着脑袋说道:“仙人。汲郡此前,莫名其妙死了十多人。”
裘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。此事我会查明,尔等不要听信谣言。”
郡守浑身一抖,说道:“难道……”
“不要道了。”林昭然一脸苦逼:“我腿软。”
林昭然一面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惹人伤心的是非之地,一面又不甘心,难得装了个这么成功的逼,不好好报复一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人格,两难犹豫之际,就听裘道说:“给他们几个灌桶粪水洗洗胃,报我的名字,我叫唐自。”
林昭然:……
林茗说:“难怪我一直觉得,我唐哥是一个生存在传说中的人。原来他有千千万的助攻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啦啦啦啦啦啦~~~~
注定这是一篇冷文了。。
☆、不准
几人觉得这地方实在烫脚。裘道召出飞剑,挤做一团地飞走了。
飞出不远,裘道后力不继,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降了下来。
林茗看不过眼,说道:“你俩别搂搂抱抱的行不的了?”
“那你来抱。”裘道说。
林昭然张开双臂兴奋道:“要得要得,你来抱。”
林茗立马摆手:“我错了,我身娇体弱易推倒。你们接着抱。”
几人找了个石阶,坐下来休息一会儿。
跨越千年的大会面,莫名觉得异常心累。
林昭然叹了口气:“这地方好山好水的,怎么住民都这么不友善呢?”
林茗问道:“你去哪儿了?吓死我们了。”
林昭然想起严九的事情,同裘道说了,说道:“会不会就是这群道士,把她封在深渊底下了?”
裘道摇头:“不会。能修炼成人,说明那妖道行不浅且颇有慧根。刚刚交手的那几个,确确实实就是群半吊子。看来是有真高手。”
“会不会是她杀了汲郡的人。”林茗说道:“所以才道士联手来封印了她?不是说有不少道士都涌了进来了?”
裘道说:“会三五成群的,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。一个两个都是一样。”
这地图炮打得真爽。林昭然数了数自己仨,正好够个群。
林茗说道:“那城里怎么会突然这么多道士?”
林茗问道:“帮不帮她找?我们自己时间也不多了呀。”
裘道问:“她让你找谁?”
“她说一位朋友,叫不准。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盗墓贼。”林昭然说道。
林茗说:“光知道名字有什么用啊。”
“我知道怎么找。”林昭然从自己的宽袖里掏出竹管。左右摇了摇,然后打开管盖,一只金黄色的小虫飞了出来。那虫子头顶有两根触须,长相奇特,像蜜蜂一样嗡嗡在空中转了两圈,往右侧飞去。
几人迅速跟上。
传说中的人物,那选址审美同裘道不谋而合。处于十八弯小巷中最低调的那一角。
那门也没关严实,铁锁还挂在门上,门被虫蚁蛀了个空,看着房屋年久失修,破旧不堪。阴冷发霉的味道中还夹着着隐隐的一丝烤肉香。
林茗没有犹豫,直接踹门走了进去。
正堂首蹲坐这一位黑衣人,神色错愕地抬起头。
几人目光不期然交汇。林茗紧紧盯住他手里的肉,吓得不准手指一抖。
林茗:卧槽!只剩半只了!
不准:卧槽!还剩半只呢!
不准反应神速,低下头往剩下的半只上面,呸了一口口水,再伸长着舌头抹匀。
裘道:……
林昭然:!!
林茗:唉……
那只金色的虫子,落到了不准的头顶,然后便往回飞,又重新自觉地钻进了竹筒里。
不准还是一脸懵逼。他明明刚甩脱他们。
林茗走上前,巴巴问道:“你这烤乳鸡……好小啊。”她舔舔嘴唇,没甚出息的问道:“是鸡仔吗?”
不准满头黑线:“这是烤乳鸽。”
“哪来的?”林茗问道。
不准指了指上头:“天上飞呢,打下来的。”
众人:……
林茗馋得不行,对裘道说:“道哥,去买点吃的吧?”
“没钱。”裘道说。
林茗一脸便秘:“别抠了。我饿了。你之前明明有,我的都看见了。”
“障眼法。”裘道伸出手,手心中间赫然躺着的是一粒银子,然后微光一闪,变成了一颗破石头。
林茗崩溃了:“我饿了!”
不准抹了把嘴角的油光,问道:“你们饿了,来我家做什么?你们怎么找到我的?”
“张是?”裘道坐到他对面,笑道:“原来你就是不准。”
不准眉角一抽:“可不乱说。他现在正被通缉呢。”
林茗嘲笑道:“你不就是在被通缉吗?”
不准说:“那你们还上刑场了呢。”
林茗又要和他掐起来,说道:“换身行头谁认得我们。你化成灰他们也追着你。”
林昭然怅然道:“真替汲郡郡守觉得可怜,这么多妖魔鬼怪,得是造了什么孽啊。”
裘道伸手捻了把灰,放嘴边吹了吹,说道:“想你南征北伐,盗了多少名墓,到头来自己一身空,连个落脚地都没有,只能来借住别人的废宅……”
“关你屁事啊!” 不准骂道。
裘道接着说:“汲郡这样危险的地方,你却一直这样呆着,你在等谁?”
“所以关你屁事!”不准说。
裘道用木棍挑着火灰。林昭然开口道:“严九让我告诉你,不用再等她了。”
“你见到她了?”不准急忙问道:“她在哪里?”
林昭然支支吾吾,有些犹豫,裘道说:“跟他说实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