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下日日思美人(145)
萧煦的声音有些哽咽颤抖。
“云端宁,除非死,否则你再也别想离开我。”
第81章 温存“给我生个小福星可好?”……
帝后一夕崩逝,让长息瞬时陷入大乱。彼时三位辅政大臣,陆怀川、裘思道,战死的战死,自戕的自戕,竟是只剩下了个沈复光。
朝中不稳,人心浮躁。
渐渐划分为两派,一派主张寻萧氏宗亲王中遴选,不过皇室血统凋零,只得从远支宗亲中择选;一派则主张迎回当初御极未果的齐王。
文臣武将争辩不休,朝堂已然如闹市菜场般混乱无序。
沈复光枯坐家中,一盏灯燃至天明,明晃晃地映照着他两鬓银丝。
天将明未名之际,沈昀之捧着盏热茶,恭敬地递到父亲案前。
沈复光叫住了他,命他坐下。
“国不可一日无君。”
沈昀之自然知晓父亲在愁什么,顿了顿,轻声接话:“但君不可无德。”
沈复光抬起混沌的眸子认真地打量着他。
“你是心中已有倾向的人?”
沈昀之语气坚定。
“齐王殿下。”
放眼目下诸王,皆是平庸无能之辈,甚至恶名在外的大有人在。那帮朝臣在这群人中,精挑细选了两人。
一是河西王萧贞如,乃是先帝堂弟。萧贞如此人,低调本分,且极为惧内,平素为妻子马首是瞻,不敢有半分违逆。
二则是顺安王萧惊,乃是顺安王萧宁甫的遗腹子。萧宁甫早逝,萧惊便袭了爵位,现今尚不满七岁。
这二人,没有一人有能耐,撑得起现如今长息这危局。
这个道理,沈昀之明白,沈复光懂得,整个朝堂的所有人也都知晓。
沈复光长叹一声,没有回他的话。
沈昀之毫不退让,步步紧逼,“难道父亲放心将长息的未来交到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手中?还是放心交到那稚子幼童之手?”
提到萧惊,沈昀之苦笑一声:“长息如今不比昔日,陆怀川战死,裘思道自戕,如此便折了两大肱骨。若他三人都尚在,加上父亲您,效仿开国之初,主少国疑之时,如徐既明徐国公那般辅佐幼帝,或可不必如此忧心……”
摇摇点点的烛光描画着沈复光佝偻的脊背,将其投映在屏风之上。
“齐王他,终归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“名不正便造新名,言不顺就辟新言。父亲,现下是长息需要齐王,是我们国家需要一个圣明仁德的君王。什么血统,什么身份,比之长息的未来,都还重要么?”
度其话中意,沈复光眼神一凛,刺向沈昀之:“你欲矫诏?”
沈昀之拧眉:“父亲,彼时立齐王为储君的旨意是先帝亲定,如今不过再借一把名,一无私心,二遵其意,如何算得了‘矫诏’?”
沈复光握紧了拳头,扫下案上那盏还冒着热气的茶,仰头一个灌了个干净。
……
又过两日,就在这帝位几乎已然确定了萧惊时,变故突生。
理政殿的匾额后,藏着一个四尺见方的小匣子,匣子里头只一方缝得牢固的黄丝帕,用朱笔写着六个大字:
传位于齐王煦。
大学士沈复光亲去认了,确定是先帝御笔不假。
有此密令,又得沈复光作保,便如定海神针般,镇住了派别林立,各执己见的朝臣。
迎齐王萧煦即位,名正言顺,毋庸置疑。
*
大盛,晋城。
杜若无声地盯着门口两个守卫,一脸惊异。
她拎着食盒,指了指自己,问:“连我也不能进?”
那二人又是面无表情,一板一眼的回应:“殿下吩咐过,未得他许,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妃。”
杜若气结。
“我是去服侍公主的,”她将手里的食盒抬了抬,“还带了公主最喜欢吃的菜。”
那两个人依旧不为所动。
“殿下说了,有他照顾王妃就够了,其余人不必添乱了。”
“添乱?!”杜若气得瞪大了眼。
又僵持了一会儿,见他二人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,杜若无奈,只得咬着牙愤愤转身。
这齐王,几年不见怎是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了!
这厢殿里的云端宁正悠然靠在叫萧煦仔细铺了张绒毯的床架上,饶有兴致地看他将手里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舀起来,小心反复吹了好几次,又在唇边试了试,确定温度适宜时才递到她嘴边。
云端宁含笑吞下这匙药。
还未等苦意弥漫,她眉头将皱未皱时,萧煦已然将一颗蜜饯送进她口中。
蜜饯在云端宁舌尖打转,甜味瞬时四散开来,充盈着整个口腔。
她只觉得奇怪,今日这蜜饯似乎甜得过了头,一个劲直往心底里冲。
含着甜得发腻的蜜饯,云端宁有些口齿不清地打趣他,“从前怎未发觉,殿下这般会伺候人?”
萧煦顺着她笑。
说出的话却带着些抱怨的意味,“以后不准唤我殿下。”
云端宁笑哼一声。
忽地想到什么,她正色问:“竟是忘了问你,与韩自鸣之战,如何?”
萧煦闻言握着药匙的手一顿,不去看她,垂着眼睫继续吹着药。
“未战,让了三座城与他。”
“什么?”云端宁一惊,坐直了身子,“我不远千里将羲和军送到你手里,再加之你城中必有守城军,若全力一战,韩自鸣未必是你的对手,为何……”
“阿宁,”萧煦抬眼,叫住她,“韩自鸣主动与我讲和,就是他知晓,我定要去救你。若我不应,他必会想尽办法拖住我,逼我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