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孤城万仞山,春风再度玉门关(245)+番外
萧承言一时未说话。可还是轻声回道:“不知内情。可......怎的也不该是五哥。”
“那不是你吧?你也是嫡子。甘心吗?”
萧承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压。面上和身上却是一动未动。新帝忽而自行否了道:“七弟。只你是朕亲弟,朕只信你。纵使旁人来冤你,朕也是不信的。五弟虽也与你、我一块在承元殿长大,但......毕竟与我们不是一位母亲。他大殿之上公然质疑朕......”
“三哥。不会是五哥的。”萧承言双眉深深皱在一处。
“是他不放过我。除非......唉。也罢。到底兄弟一场,朕也不想做的太难看。”新帝从桌案上拿过一圣旨递出。萧承言并未接过。因不想放下手中佩剑。
新帝也仿若未见,只一把置在案桌上道:“那就大事化小吧。左右朕也无有伤。让他封亲王后,便回封地吧。无诏,不得回京......”
萧承言未有他言。瞧着桌上那圣旨,想着,这该不会也是父皇之前拟好的诏书吧。
新帝又道:“先帝大丧,天下国丧。三年无乐不婚。身为皇子更该如是。累了七弟了,无法同常家姑娘相结连理。”
萧承言瞧着萧承继为新帝,此番身穿龙袍坐在桌后故作悲痛说出这番话时,险些笑出声来。虽忍住,但脸上已显苦笑之意。
新帝仍道:“新丧期间,朕何尝不是悲痛欲绝。七弟也是吧?七弟惯为父皇分忧。既然无法成婚,不如去替朕跑跑腿吧。”忽而一改语态,正色道,“拨,京城之外百里,临城军营兵调三万。由瑞亲王亲率,去往西边,横扫祥亲王所率叛军,讨伐之......以平内忧!”
“让我去讨伐,六叔?”萧承言很是惊讶。
“从他举兵反叛之际,已不是你、我的六皇叔了。”新帝一拍桌子。
萧承言并不想去,新帝也瞧出,稍缓和些许道:“我知六叔曾对我们很好。但那都是小时候事了。权利腐化,早已变了。这次六叔远在千里,还有防备。若是身边人起兵谋反,例如。你五哥。那朕......可就没么好的天命,可应承天命了。你若不愿便罢了。让你五哥赎罪去吧。”
“五哥从未系统的练过武。更何况,领兵。您就算再行加他五万人,只怕也......何况还是同六叔,那不是......”有去无回,四字萧承言还未说出口。
新帝却道:“你,朕信得过,下旨给你拨三万兵马。朕可信不过他,他不是有自己府兵吗?能洞察于先,也都挺能耐的。想必也能以一敌百吧。”
萧承言紧咬牙关,未有一句驳论。
*
事后出宫之时,萧承言趁夜至常府,未曾道明,郕王萧承泽也至。皆为眼下局势和日后。
郕王萧承泽免去客套,直言:“我会揽下白日贤王府人被擒的罪过。”
常衡当即否道:“不可。”
郕王却道:“无有不可了。我已让手下去你关押所在,将人斩杀了。不止常府。来我郕王府近旁的,瑞王府之侧的。百余人皆不能有活口。都由我人所为,才会彻底做实。”
萧承言原也这般所想,怕暴露常府实力。却还未做。正欲与常衡商量而定。
萧承泽又道:“承言你只带一人出来不安全。一道搭伴回府吗?”
常衡瞧着两人又说几句话,而后常安的身影在云芙阁外而过,却并未同常衡禀报什么。后瞧着他们几人一齐翻墙走了。未有等待,直接进了西边屋子。
常苒在净手。
“你......”常衡让沐秋出去,又刻意压低声音道:“是你去找郕王的?否郕王怎知我关押那些人的地方?”
“是。”常苒并无隐瞒。
“你杀人了?”常衡瞧常苒仍在洗。
“没有。但我瞧着郕王的人,杀得。”常苒回,语气平静。
“郕王这般独揽下,恐不能活。”常衡道。
“不。我在救他。”常苒道,见常衡不解,压低声音道,“他有封禅曲。古贤者称王是为封禅。新帝今已继位,他私藏之便是谋逆!若不毁了,必死。认下这些,是他还我的。他聪明绝顶,也能知会发生什么。”
“是你先瞧他毁,他再来的。你怎知他不会反悔?就不怕他,出尔反尔?就这么信他吗?”常衡问。
“不信。哥哥。除了你,天下男子,我现在谁都不信。我应他,会联系长公主宫中留存势力,保他的。”常苒拿过帕子,擦了擦早已洗了几遍的手。
“他信你?”常衡忽而一笑。
“不信,也得信。无其他法子。病急乱投医嘛。毕竟,我在外营造的便是这般。”常苒扔帕子还盆中。溅起水花无数。
*
萧承言领兵去了。得到的命是,哪怕血战,也要平扫乱军。否,不得还朝。心知,瑞王领兵说来好听,却是要么死于军中,要么流放京外之命。
一路带兵杀伐,杀至西境之地。
路上凡遇对新帝质疑者,皆横扫之。几场仗下来,萧承言开始变得阴冷。不再优柔寡断,杀伐狠厉。同时萧承泽受封亲王,明旨令其带府人还封地无诏不得返京。
常衡在京,一再听闻萧承言行径,便觉察出不好。同南境送封书信后便嘱咐常苒,令其无事便时常去昌平侯府小住。实觉不行带人去南阳大长公主处也成。嫁谁、受制于人,都比没命的强。
常苒当即便察觉反问:“你要去西境?”
常衡点头。“他此番太顺。可祥王常年驻守西境,且闻少时与先帝同筹江山。那承言就算再带五万兵马,亦是难敌。”
常苒忧心不止,极力劝说,死活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