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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孤城万仞山,春风再度玉门关(519)+番外

作者: 箫亦如 阅读记录

常芜的话越来越不克制,直压得萧承言喘不过气。

“我将嫁于他。若是他死了,我也不过是嫁给旁人的命。或者,你连我一道杀了吧。我再不想被推来推去了。再不愿受那样的屈辱。”常芜说完退后半步却被萧承言拉住双手。

“不会。我这次想定了,我会护着你,挡在你身前的。真的会。我们曾情定三生的。”萧承言恳切的很。

“哼,情定三生?我们一世都没有了。”常芜说着面上尽是苦笑。

萧承言明显不甘,仍在争取打动常芜回心转意。“我们曾签过婚书的。”

“她从头至尾,都是自由身。”南怀斌生怕萧承言说出什么,忽而接口道。

“你同他说的?”萧承言看着常芜。

常芜并未回答。

“天下人皆知。”南怀斌并未说的太明白。并未说弃妇什么的叫常芜难堪。

“那你难道真要跟他吗?他们南国是什么样子,你真的清楚?”萧承言转了方向,似想从南国乱局入手。

“我......不知。”常芜说着,低下了头。

“他们南国可是有打嫁的习俗,进门当晚便要挨打。你那么怕疼的......是不是?”萧承言伸出手去,颤巍巍的触上常芜的手。只略略用着力,生怕拉痛常芜。也怕惊醒常芜,让她糊糊涂涂的随自己回去便也再不会反悔了。

常芜咬了咬牙,什么都未说。脚步方要挪动,却终未挪动。

“有习俗。但却不会那般对芜儿。我不会,也不会让旁人那般对她。”南怀斌再次开口。

“芜儿?哼。”萧承言呢喃了一句,接着嗤笑一下。“是吗?因为她做不了正室?便不用受那苦吗?还是因为她是外人?便不用受?那旁的呢?是不是也排外呀?”

南怀斌呼出口气,觉得嘴中瑟瑟的。“我会护着芜儿,不必受那个苦。她会是正室,但我房里,却有个自幼服侍的紫嫣,紫嫣没有错处,我不能......休弃了她。”

常芜并没有言语,根本不在意南怀斌房中有何人,有几个人。

“你信吗?常芜。是不是听了几日爱慕之言,脑仁都昏了头了?现在同我回去吧,我不在意你在南国的这段时日的,无论发生过何都无妨。真的。这几日我便当从未发生。我们只差洞房了,你便是我的人了。芜儿......你......可是应过做我的女人的。芜儿......我们曾在那片草地上缠绵过得......”

常芜一下抬起头,看着萧承言道:“可你是不是忘了,那是我们自己签的,私下签的。无旁人作证,不过废纸一张。且,我已经被休弃了。”

萧承言咂咂舌。“休书呢?毁了就是了。”

常芜眼神淡然。“不见了。”

“不见了更是无妨......婚书我还留着呢,和我回京城、回皇城。我娶你,我风光的迎娶你入门!”萧承言说着走近一步。

“在我这。”南怀斌突然说道。从怀中拿出被毁损了大半的休书。却是没有要给萧承言的意思。反而攥在手心,握的紧紧的团在一起,扔向远处。“废纸一张。芜儿断不是这般,她的好众人皆见,却能让这纸肆意贬低至此。”

萧承言方才一扫,那该是那休书。可怎也不该在南怀斌这。“怪不得你刚才说,芜儿是自由人。怎在你那?”看向常芜虽是语气轻柔,却道,“这修书,都能摊开在他眼前了?那你们是不是已经尝过禁果了?”

常芜抬眸对上萧承言的眸子。

“别胡说八道。芜儿冰清玉洁的。”南怀斌反是略有些激动。

“冰清玉洁?”萧承言呢喃了一遍,想的尽是,是呀,两人情到深处,常芜都未愿意,怎可能来此几日就失了分寸。自己方才在说何。

可听在常芜耳中便是萧承言那般不信她的感伤。眼中开始变红。

“芜儿断没有瑞王说的那般不堪。芜儿很好。本王从头至尾,看得见芜儿的好。”南怀斌看向常芜的侧颜。“她小时候那般天真浪漫,入京不过一年,就让你们消磨成这般,你们那京城,也不大好,人也不大好呀。”

常芜虽是听着不大对,却没有说话。怕忍不住哭出声来。不想萧承言最后只记得这般的自己。

“小时候?哼。常家果真是饥不择食。只要是皇子,便那般布局吗?”萧承言却忽而松开了常芜的手。

“布局?”“什么布局?”常芜、常衡几乎同时重复了一遍。

还未等萧承言说话,南怀斌却是说道:“瑞王怕是想多了吧?我同芜儿,同在这边界之地,无土之隔,遥相而望,可谓隔空青梅绕竹马。”

常芜转头看看南怀斌忽而生些笑意,若这能算,那岂不是天下诸人皆是这般。

萧承言咬牙暗狠自己落了南怀斌话语中的圈套。

“承言,你一点不懂我。我从不曾贪图你什么。若说......求非己之,是为贪,我曾经最贪图的,便是你的爱。如今想来,多么荒诞。”常芜无力的说着,再次退后。

萧承言摇了摇头,伸手抓住了常芜的手腕一用力。直把常芜拉着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。

南怀斌却是也同时拉着常芜的左手。只是虚浮的拉着,大拇指正好攥着常芜的手心。而手只是附在常芜的手背上。说道:“你的命,由你选择。芜儿。你若说......你不愿,我......就放手。你自此随他们走,我定尽我所能,不动干戈。”

萧承言看向南怀斌。却看他的眸子瞧着常芜。手上更是用着力气。直抓的常芜都觉得手腕发麻,不过了血液。“过来!芜儿。”

常芜看看萧承言,又看了看南怀斌。目光向下看着低垂在身侧的左手,被南怀斌轻轻覆盖着,似乎只要稍稍用力,便能抓住南怀斌的手指。可眼下常芜的手,只是松松垮垮的垂着。而右手手腕此刻被萧承言抓在空中所举,深感酥麻疼痛。一时沉默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