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与楚王解战袍(60)
楚王郑重叉手行礼,“自然担得起。”
李棠瑶不置可否,但还是换了副温和面容,语重心长道:“方才殿下说的话,你莫要往心里去,其实她,根本不懂情爱。”
别看长公主还自己选过驸马,但没人比李棠瑶清楚,那小郎君与长公主之间,还没来得及养出像她与太子殿下的那般感情。
李棠瑶的目光略过漫天繁星和她那小院的一方矮墙,风里还能听见长公主的只言片语。
她最后看向楚王,轻声道:“我可以帮楚王一把,但楚王,需得记得自己今天的承诺,若来日你有负长公主,天涯海角,取你性命。”
楚王亦讶然,这可算是泼天富贵了,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,但他还是拒绝了,“多谢娘子好意,但不必,娘子只需坚定地站在阿昭身边,不需同情小王。”
李棠瑶点头,这倒更叫人高看一眼。
于是李棠瑶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,“长公主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,不替裴度平反,她怕是怎么都不会认真地考虑旁人的,郎君有得等了。”
“无妨。”楚王此时倒是大度了许多,“何必跟故去的人争这朝夕。”
横竖阿昭的往后岁月里,都会有他了。
“那郎君叫我出来,是还有什么旁的事情吗?”总之决计不会是观星。
“不过是给陛下和阿昭兄妹一个独处的机会。”
楚王神色淡淡,剩下的盘算就不必告知李娘子了。
“再等一会儿吧,他们也是难得一叙。”今夜之后,只怕也没什么机会再叙了。
两人各怀心思,一时无话。
院里头长公主还在向陛下发难,陛下难得理亏,被长公主指责也不反驳,静静听着。
就在陛下准备倒第二杯酒的时候,长公主伸手捂住了杯口。
另一只手夺了陛下的酒壶,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,“你吃的那药丸子,真的是普通咳疾,你没骗我吧。”
当时慕仪朗在场,她就没再问下去,可陛下当时的神色不对,莳墨虽然看似毫无破绽,但想瞒过她去,还差些火候。
“老毛病了,你阿兄底子差,你又不是才知道。”陛下拍拍长公主的手权作安慰。
长公主了然,这倒没撒谎,听阿爷阿娘都说过,兄长胎里不足,体质是要弱些,但自来精心养着,没出过什么问题。
“可现在天气正热呢,你怎么还咳?”她是知道阿兄如何养病的,从前也没走哪儿都备着药啊。
陛下顺着杆子爬,捕捉到了长公主话音里的那一点儿担忧,适时又咳嗽几声,虚弱道:“自然是登基之后的老毛病,操心的事情多了,旧疾发作的时候也就多了,阿音,再帮帮兄长吧,朝堂也好,珣儿也好,你都多看顾一二。”
第35章 会刑部荒唐可笑,但所有人都认定,铁……
长公主冷哼一声,转身就走。
心疼谁不好心疼她阿兄。
“阿音。”陛下捂着心口盯着慕凤昭的背影唤她,见她住了脚才接着说道:“裴度的案子我预备交给刑部,你去听一听吧。”
搅进去吧,身涉局中去好好听听裴度究竟为何怎么都活不下去。
慕凤昭大步流星,她自然是要去的,她还得盛装出席,看看她兄长坚持的那一套,究竟能带来何种正义。
路过蹊花间时,长公主还分神琢磨了下将来李棠瑶和谢应祁这二人若是真要成亲,依着李棠瑶的厚脸皮,没准真能做出在鹿鸣坊大摆宴席的事情来。
正想着该怎么把这二人打包扔回扬州去。
一阵劲风袭来,一片温热贴上她的背脊。
鼻端充斥着一股清冽冷香,是谢应祁。
谢应祁双臂紧紧箍在慕凤昭腰间,脸颊紧紧贴在她颈侧,呈半包围的姿态将她拢在自己怀中。
慕凤昭试着动了两下,挣不脱不说,还换来他更用力的桎梏。
长公主眼皮一翻,开口即是刺,“谢应祁,你是预备左右逢源吗?”
“阿昭,这枚簪子是我亲手刻的,一刀一刀废寝忘食地刻了三个多月。”谢应祁的声音软和地不像话,既像委屈又像在撒娇。
他脸颊贴着长公主的颈,说话时微微震动的脸颊不时触碰长公主颈侧的皮肤,带起她阵阵战栗。
而谢应祁本人似是浑然不觉,喋喋不休,“你将我推给旁人,又戴着我送的簪子,这是什么道理?”
这话像是在指责慕凤昭负心,又像是在讨要这花簪。
长公主只听得出第二层,当即挣扎起来要将簪子抽出来还他。
“谁稀罕了!我还给你!保管不碍着你的事。”八字还没一撇呢,都讨还信物了!
这什么人!
长公主这次倒是挣脱出这个怀抱了,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,胳膊抬到一半被谢应祁压下去。
他整个人欺身上前,蜻蜓点水的吻落在长公主唇上,这次很克制,并未流连,浅尝辄止,吮了些果香酒气。
“谢应祁此生,只谋求慕凤昭一个人,都爬上长公主的榻了,旁人再好,与我无关。”他说完即走,甚至有些疏朗潇洒。
有些不像平日阴暗黏糊又佯装温柔无辜的伪君子了,但,却开始让人有些欣赏。
长公主手背盖着红唇,半晌才嗔怒道:“卑鄙下流!”
直到梳洗完躺到床上,她才忆起来,她今日已经将人赶出公主府了,怎么这人还能厚着脸皮住到蹊花间去?
长公主一掀被子坐起来,愣了半刻又重新躺回去,罢了,她明日还要去刑部督办进程呢。
明日,明日再将人赶出去不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