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妆劫(108)

我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，想起皇陵中太后晶化的半边脸：“一个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的人。”

婆婆的屋子比平时热闹许多。周景宸被安置在内室的药浴桶中，墨霄守在旁边，不时往水里加入某种银色粉末。我则泡在外间的蓝色药液里，晶化的部分开始微微发软，像是被泡透的硬糖。

“太后是上一任蓝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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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紫翼凌天（下）

墨霄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。我差点从浴桶里跳起来：“什么？”

“二十年前，端敬皇后遇害那晚，太后窃取了部分蓝蝶力量。”墨霄继续道，银眸中闪烁着冷光，“但她承受不住纯净的蝶力，所以把自己变成了半晶化状态。”

这解释了很多事——太后对三蝶血脉的了解，她交给我的秘钥，还有她晶化的半边身体...

“所以她想要我的血脉？”

“不只是你。”墨霄看向内室，“她想要三蝶合一的力量，但自己无法承受，需要容器。”

“容器...”

“周景宸。”墨霄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太后培养他，就是为了让他成为紫蝶宿主，最终容纳三蝶之力。”

我浑身发冷，不是因为药浴：“那她的目的是什么？掌控紫晶？”

“更糟。”婆婆推门进来，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药汤，“她想成为紫晶。”

这个疯狂的想法让我目瞪口呆。婆婆把一碗药递给我，另一碗交给墨霄：“太后年轻时痴迷古籍，不知从哪翻出了上古邪术。她相信只要融合三蝶血脉，就能取代紫晶成为不朽的存在。”

“所以她害死了端敬皇后...”我喃喃道，“又利用赫连铮引导周景宸觉醒紫蝶力量...”

“现在她还想要你。”墨霄把药汤放在内室门口，“三蝶缺一不可。”

药浴的水渐渐变凉，我的思绪却越来越乱。如果太后真的计划了这一切，那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，是否也在她的算计之中？

“婆婆，”我突然问，“三蝶合一真的能消灭紫晶吗？”

婆婆和墨霄交换了一个眼神：“理论上可以，但...”

“但代价巨大。”墨霄接话，“历史上从未成功过。”

内室突然传来水声，接着是周景宸虚弱的咳嗽：“因为...缺少...关键...”

我们全都转向内室。周景宸扶着门框站在那里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右眼缠着绷带，但嘴角挂着熟悉的弧度：“缺少...爱。”

墨霄翻了个白眼：“紫晶把你脑子烧坏了？”

周景宸没理他，踉跄着走到我的浴桶前，单膝跪地：“古籍记载...三蝶合一需要血脉交融，但更重要的是...情感纽带。”他伸手轻触我晶化的脸颊，“风无痕和端敬皇后失败，不仅因为血缘太近...还因为他们之间只有亲情，没有...”

“爱？”我替他说完，心跳加速。

“嗯。”周景宸的指尖温暖干燥，与晶体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，“我翻遍了太傅的藏书，终于找到了这段记载...在《山海异闻录》的夹页里。”

墨霄一脸怀疑：“我怎么没听说过？”

“因为...”周景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鲜血从指缝渗出，“那是...风将军...亲手写的...”

说完这句话，他再次昏了过去，倒在墨霄怀里。婆婆急忙检查他的状况，脸色越来越凝重：“情况不妙，紫晶反噬开始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我挣扎着想从浴桶里出来，但晶化的身体太重了。

“他用紫蝶力量对抗紫晶，现在遭到反噬。”婆婆快速调配着药剂，“若不及时疏导，要么全身晶化，要么...”

“爆体而亡。”墨霄冷冷地补充，“紫蝶的宿命。”

我看向周景宸苍白的面容，胸口像被无形的手攥住：“怎么疏导？”

“两个办法。”婆婆竖起两根手指，“一是找银蝶血脉为他平衡力量；二是...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“用蓝蝶力量暂时稳定紫晶。”

墨霄立刻反对：“太危险！她才刚控制住自己的晶化！”

“我该怎么做？”我毫不犹豫地问。

婆婆从药柜深处取出个小玉瓶：“蓝蝶之泪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不是真的眼泪，”婆婆解释道，“是蓝蝶血脉拥有者在极度悲伤或喜悦时，体内凝结的能量结晶。

“她晃了晃玉瓶，”我收集了端敬皇后的一些...本来所剩无几，但刚才你对抗紫晶花苞时，又产生了几滴。”

我回想起那一刻的复杂情绪——恐惧、决心、希望...确实有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。

“怎么用？”

“口服最有效。”婆婆拔开瓶塞，“问题是现在周景宸昏迷，无法吞咽...”

“我来。”我伸出手，“滴在我手上，我想办法传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