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妆劫(29)

沈知意脑中嗡嗡作响。原来沈修不仅杀了母亲，还差点害死尚在襁褓中的她！若非沈砚之相救...

“皇祖母。”周景宸突然跪下，“孙臣有要事禀报。沈修勾结外藩，走私军械，意图在明日寿辰上发动政变！孙臣已掌握部分证据，但遭他追杀...”

太后脸色陡变：“果然如此！哀家早该想到...”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苏嬷嬷连忙递上参茶。

沈知意趁机展开那张从画像中掉出的纸笺。上面是娟秀的字迹：“妾如玥绝笔。今夜产子，恐遭不测。若孩儿幸存，望交沈砚之抚养。梅氏血脉，永不为奴...”

纸笺背面是一道模糊的御印，依稀可辨“若有所出，男为亲王，女为公主”几个字。

“太后娘娘...”沈知意双手奉上纸笺，“这是我母亲留下的...”

太后接过纸笺，只看了一眼便泪如雨下：“是先帝的笔迹...还有私印...孩子，你本应是公主啊！”

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一个太监慌张跑进来：“启禀太后，兵部沈大人带人闯宫，说要搜查逆贼！”

太后瞬间恢复了威严，抹去眼泪：“传哀家懿旨，关闭宫门，没有哀家手谕，任何人不得出入！”她转向周景宸和沈知意，“你们随哀家去密室。苏嬷嬷，去请皇帝！”

沈知意扶着周景宸跟上太后。经过一面铜镜时，她不经意瞥见镜中的自己——苍白的脸上沾着烟灰，唯有那双杏眼明亮如星。恍惚间，她仿佛看到了画中的母亲正透过镜面凝视着她...

“快走，孩子。”太后回头催促，“在皇帝到来前，哀家有太多事要告诉你们了。”

沈知意握紧周景宸的手，两人跟随太后走向内殿。明日寿辰将至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而她，这个刚刚得知自己身世的“商女”，即将被卷入漩涡中心...

第22章 ：玉佩认亲

慈宁宫的密室中，檀香袅袅。太后颤抖的手指抚过沈知意的脸庞，又轻轻触碰她颈间挂着的那半块残玉。

“这玉...是你母亲的。”太后声音哽咽，“当年先帝命人雕了一对，一半赐给你母亲，一半自留。后来你母亲出事，她那半块也不知所踪...”

沈知意下意识握住残玉。这玉她从小戴在身上，沈砚之说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。如今看来，竟是皇室信物！

“皇祖母。”周景宸脸色苍白地靠在椅背上，毒性虽暂时压制，但伤口仍在渗血，“当务之急是阻止沈修的叛乱。他既敢追杀孙臣，必是狗急跳墙。”

太后点点头，转向苏嬷嬷：“皇帝还没到？”

“回太后，皇上正在早朝，已经派人去请了。”苏嬷嬷犹豫了一下，“只是...沈大人正在殿上弹劾七殿下勾结逆党...”

周景宸冷笑一声：“贼喊捉贼！”

沈知意抿紧嘴唇。沈修这是要先发制人，在皇帝面前污蔑周景宸。若皇帝听信谗言...

密室门突然被推开，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。沈知意连忙跪伏在地，心跳如鼓——这便是当今圣上，大周天子！

“母后急召儿臣，所为何事？”皇帝声音浑厚，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
“皇帝，先看看这个。”太后将那张泛黄的纸笺递给皇帝，“再看看这姑娘。”

沈知意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她不敢抬头，只能看到皇帝绣着金龙的靴尖停在自己面前。

“这是...”皇帝的声音突然变了，“如玥的笔迹！这姑娘是...”

“如玥的女儿，你的亲侄女。”太后含泪道，“沈修那逆贼当年谎称母女俱亡，实则孩子被沈砚之救走了。”

皇帝沉默良久，突然道：“抬起头来。”

沈知意缓缓抬头，第一次直面天子容颜。皇帝约莫五十岁上下，面容与周景宸有七分相似，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与威严。此刻，那双锐利的眼睛正直直盯着她，眼中情绪复杂难辨。

“可有信物？”皇帝沉声问。

沈知意解下颈间残玉，双手奉上。皇帝从怀中掏出一物——竟是另外半块玉佩！两块残玉相合，严丝合缝，组成一幅完整的龙凤呈祥图。

“果然...”皇帝长叹一声，“二十年了，朕一直留着这半块玉，总觉得如玥的女儿还在人世...”他伸手扶起沈知意，“孩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民女...沈知意。”她声音微颤。

“不，你本姓梅，是先帝亲口许诺的公主。”皇帝转向太后，“母后，此事必须当朝宣布，还梅家一个公道！”

太后点头：“正是此意。另外，沈修谋反一事...”

“儿臣已有察觉。”皇帝冷笑，“近日兵部调动异常，朕早派密探盯着。今日他竟敢公然弹劾宸儿，更是此地无银。”